曲,腿大剌剌地张开,一点都不符合他一贯的斯文形象。
像是在自己最舒适的领域,不用伪装,不用粉饰, * 再也不用在外人面前维持所谓的风度。
他总算可以丢掉白天里的维持的清冷矜贵。
手指挤进去领带,搅动扯松,再抽出来随意地丢在旁边。
略微扯开的领口,能清晰窥探到深凹的锁骨,还有若隐若现的手臂肌肉线条,每一分都恰当好处。
像是感受到温西月打量的目光,修泽原本耷拉的眼皮撩了起来,也看着后视镜。
他轻轻笑了下。
温西月心脏停了半拍,又飞快地加速起来。
妖精!
她抬手调整了下后视镜的方向,直到里面再也没有修泽那张脸。
开到了一半赶上了晚高峰,后面几乎龟速前行,温西月等的有点不耐烦,就想和修泽聊聊天。
“修总?”
“说!”
修泽半阖着眼,有点无精打采。
能感受到这半个小时自己的体温不断在攀升,烧的眼睛在痛,头也开始眩晕。
不需要像在公司里那样提着一口气,在其位谋其事,现在他精神一松懈,那些病症便有些迫不及待,无孔无入地袭击着他免疫系统。
“你、你真的不去《我要找到你》这个节目吗?”温西月问。
修泽并未回答。
温西月抿了下唇,飞快地说,“我也是随口问问,不去就不去嘛,也代表不了什么,那个节目早年还行,现在已经沦落到替求助人找猫找狗的程度了,去年还被爆出来为了凑热度,找人当托,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
修泽望着窗外,看着不断倒退的绿植,眼睛有点失焦,半晌,他才开口,是沉重隐忍的语气,“他们是我的亲身父母,在我出国的那半个月,沈时节已经替我们做了一份DNA比对,结果骗不了人。”
温西月扯了下嘴角。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他并没有主动去认他们,而是等他们找上门。
修泽:“当时沈时节问我怎么解决,我思考了一晚上,最后决定让沈时节给他们了一笔钱,一笔可以保证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的钱,他们收了,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不想,这么快他们就杀又回来了,还用了另外一种方式。”
温西月安静地听着,未置一词。
始终是他的家事,他能告诉自己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很不近人情?”修泽问。
温西月摇头:“没有,我没有这样想过。”
修泽:“我是觉得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没有出现,那之后也没出现的必要了,互不打扰就是我们这段血缘关系里最后的体面。”
他盯着窗外的某处飞速着回忆着,他过去二十六年不算漫长的岁月里,有多少次是希望自己是有个父母的,其实并不算很多,在八岁之前,他可能会有过这样的幻想,在他跟着爷爷在大山里为生计挣扎的时候,他是希望有个人能过来拉他一把,带着他脱离这份沼泽之地,可是没有,没人听见他无助的祈求,他仍旧困在那片深山之中,日复一日。
直到八岁 * 那年,他很幸运地遇到了时静和许越。
这个改变自己一生的两个女人。
她们朝自己伸出了手,只是轻轻一用力便把自己从污浊的泥坑地拔了出来,带他走进了繁华的城市,让他看到了大山之外的动人天地。
从此他再也不奢望父母之爱,因为他曾经求而不得的,许还山和时静已经倾尽全力、毫无保留的全部给了自己。
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们善。
这是外婆从小就在温西月耳边灌输的,所以即便内心深处,她十分渴望修泽能和他亲生父母成全中国人最期盼的天伦之乐,她还是忍着一语不发。
到了金顶廊桥。
修泽揉了揉眼睛,情绪并不高涨地说,“把我送小区门口就行了,车你开回去!”
几百万的车就这么让人开走,还真是心大。
温西月腹议完,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看他精神状态,似乎是越来越差。
“修总,你一个回家行吗?”
修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温西月思考了下,还是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我不是很放心。”
修泽要笑不笑的往后一靠,“你要是想也可以,不过以我现在的身体,可能做不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