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拉了出来,笑道:“是妧妧躲着哭鼻子呢。”
苏语凝低垂的头,哭得肩头颤颤,帐幔后头又热,鬓间都沁了细汗,湿了发丝。
老太太皱起眉:“怎么躲那去了。”看到她满头的汗,又招了丫鬟上前,“快给扇扇。”
“祖母说,不能哭,所以躲起来。”苏语凝还在抽噎着,说得也断断续续。
这理由让老太太啼笑皆非。
苏菀烟笑了起来,“人是躲了起来,声儿却被听到了。”
苏语凝将嘴唇紧紧抿着,她已经很用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了,可是她控制不住。
看着她双眼又红又肿,苏老太太心疼道:“瞧瞧这双眼儿哭得都成什么样了,妧妧是不是舍不得你二姐。”
苏语凝点点头,泪眼婆娑,依依不舍地看着苏悠。
苏悠上前替她擦去眼泪,对老夫人道:“妧妧昨夜就已经难过地哭了半宿。”
喜婆进来道:“老夫人,吉时到了,新娘子该出去了。”
徐文绣替苏悠带上了红盖头。
苏悠拉着苏语凝的手握了握,她立刻用两只握住,不肯放。
她知道二姐姐要走了,她舍不得。
喜婆赔着笑脸道:“四姑娘,可不能误了吉时。”
苏老夫人朝她招了招手,“妧妧,到祖母这来。”
苏语凝这才松了手,依依不舍地走到了苏老夫人身边。
苏宣将苏悠背了出去,苏语凝又追到了门边,扒在门框上看,直到看着两人出了院子,才无比失落的垂下了头。
苏府宴席办的隆重,宾客络绎不绝,还请了戏班子来唱戏。
“谢夫人,大公子,快里面请。”门房恭请了两人入府,又叫婢女将人请去看戏台子处看戏。
“老夫人和几位夫人就在前头。”婢女引着两人朝前走去。
有宾客听见动静侧目看来,有人犹疑地问道:“那是谢二公子……还是大公子?”
被问的人道:“你没看到他手里柱着杖,自然是大公子了。”
谢蕴清并未用轮椅,而是柱着一根竹青的手杖,他的身量很高,清瘦修长,背脊挺的很直,月白色圆领盘襟衣袍,衣袂翩然,风姿无两……若是不看腿的话。
尽管他步履缓慢,可无需细看,就能看出腿脚有疾。
谢蕴清远远的就看到了垂着脑袋坐在大夫人身旁,神色蔫蔫的小姑娘。
以往总是笑吟吟翘起的唇角,此刻也微微垂着,瞧着好不可怜。
这大喜的日子,是谁让小姑娘受委屈了?
青石板路还算好走,可顾梦岚还是有些担忧的看向谢蕴清,“蕴清,你的腿无碍吧。”
谢蕴清一笑,“牢母亲挂心了,我没事。”
苏语凝眨了眨眼,放空的眸光渐渐亮了起来,她好像听见清清的声音了。
苏语凝一转头就看到了望着她浅笑的人。
“少卿哥哥!”苏语凝站了起来朝他挥手,又冲顾梦岚喊道:“伯母。”
那珍珠耳铛又晃了晃,他这才发现小姑娘的眼中竟然水雾朦朦的,眼尾也是红红的。
谢蕴清眸光微沉,这是哭过了。
苏语凝的动静不小,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去。
顾梦岚几不可见了摇了摇头,再想到她与谢予安的亲事,脸色有些不好。
苏语凝还想要跑上前去,叶柔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母亲,是伯母和少卿哥哥。”苏语凝兴奋的指给叶柔看。
叶柔站起身,“母亲看到了。”
她看到谢蕴清是柱着手杖来的,忙对丫鬟道:“还不快加两张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