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勒了解她,也不再说那些惹人嫌的人,而是说起带女儿看医生的事。
“看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觉得还是到医院检查检查。”
宿淼懊恼地呻|吟一声,她竟疏忽了:“嗯,明早就去。”
韩勒搂着她的手稍稍使劲:“好。”
至于韩成雪出门子需要亲兄弟送她的事,谁爱送谁送去,新娘子顶着一张又红又肿的猪脑袋,怕是要羞愤欲死,几个月都不敢出门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勒开着车带着妻女去了医院。
新年的气息没有传入医院,依然是纯白色的墙,医生护士们穿着白大褂,脸上的表情也跟平时一样,医院这种迎生送死的地方仿佛自带屏障,外界的喜怒哀乐都进不来。
儿科坐班的是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大夫。
一瞧见小乖手腕和脖子上的淤青,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他透过眼镜打量着韩勒和宿淼,似是在判断两人是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
又瞧小孩儿隔一会儿就扭头看宿淼,看完就咧嘴笑一下。
显然亲子关系很不错,这才去掉疑心。
“被人掐的?”
宿淼眼睛又发热了:“嗯,被两个不懂事的孩子掐的。”
“昨天她嗓子好像有点哑,我发现时她的脸都充血了,医生你给她检查检查,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喉咙,会不会影响宝宝发育,医生?”
付医生点点头:“不要着急,可能就是外伤。等我先看看,排查一下。”
他语速很慢,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宿淼在他淡定的目光中,也跟着平静下来。
“别担心。”韩勒握着她的手,安抚地捏了两下。
检查的过程很漫长,还透了片。
夫妻俩只觉得煎熬,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来说都是折磨,犹如凌迟。
“没有窒息情况,嗓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局部组织受伤了,一会儿到药房拿点药膏,每天早晚都涂一次,很快就没事了。”
听到这话,宿淼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差点腿一软摔在地上。
“不过——”
“不过什么,医生?”
听到‘不过’两字,宿淼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面上尽是焦急。
“小婴儿正是五感敏锐的时期,有时候不表现出来不代表她们真的没有受到伤害。所以除了皮肤上的伤,你们还得注意安抚她受创的心,尽量让她感受到爱,给她建立一个安全的堡垒,让她潜意识里知道,她很安全。”
韩勒扶着她,感激地看着付医生:“医生,我们会的。”
*****
拿完药出了医院,一家三口直接回了文化巷的家里。
进屋后韩勒才打了个电话回去通知韩大业。
韩大业对于今年一家三口仍然不在家过年的事感到失望,但他心里也有数,知道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韩勒不可能再心平气和跟大家坐在一块团年,只叹了声气后便没再说什么。
杜金生以为他们年前都不会回来,听到厨房传来动静时,还以为家里进贼了。
没想到一家三口都在里面。
她惊喜地“哎呀”一声。
赶紧把手里的棍子扔开,作势要赶他们出去:“咋还没吃东西呢?要吃什么你们到院子里叫我啊,咋能把小乖带进来,一会儿你们煮东西的味道得把她熏着了。”
宿淼抿嘴笑了笑:“她黏人,非得我抱着。”
小孩子看着不记事,但有些经历又好像不经意地被她们储存在大脑中了。
只要她和韩勒在,小家伙就跟从前没什么区别,一样开朗活泼,见着好玩的好看的她就兴奋得哇哇叫。
但只要他们俩离开她的视线,她就急得大哭。
从前小乖根本不会这样。
顶多委屈巴巴地看着她,生会儿闷气。从出生到现在,她其实很少大吵大闹,真的不开心了,眼睛里蓄着泪,就一直包在眼眶里,不掉下来。
现在直接变成了小哭包。
这种情况下,宿淼完全不敢撒手,走到哪都得抱着她,连摇篮、婴儿车都不好使。
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和韩勒都需要花更多的精力和时间,让她忘记这段可怕的经历。
“虾仁炒饭可以吗?”
韩勒:“杜姨,随便弄点什么都行,然后再榨一碗胡萝卜肉糜。”
杜金生:“成,你们赶紧出去,炒饭时的油烟味孩子闻了会难受。”
宿淼抱着孩子乖乖出去了,等韩勒也出来,她就把小乖递到他手里。
虽说女儿瘦瘦的一小只,还不到十四斤,但抱久了胳膊还是挺酸的。好在小家伙虽然不要婴儿车,却认得爸爸的脸,对怀抱换了人没有太大反应。
韩勒舒了口气。
“女儿还是最亲我了。”
他逗着闺女玩,小丫头开心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小胳膊胡乱挥舞,小腿儿也踢来踢去,那个活泼劲儿看得宿淼忍不住笑出声。
“她到底在开心什么,小笨蛋一个。”
韩勒斜了她一眼,笑着对孩子道:“怎么办,你妈说你是小笨蛋呢,咱们乖乖才不是笨蛋,是最聪明最勇敢的小宝宝,对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