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宿安有些恍惚,但难得的,认同了宿淼的意见,她抬头望着宿淼:“从前的事,是我的错,不管你原不原谅,我都要说声对不起。”
宿淼剥橘子皮的手顿了顿,想说原谅吧,感觉自己又挺小心眼。
索性不开口。
宿安约莫知道两人关系也就不远不近了,她没想一天两天就跟宿淼做朋友什么的,只是她在蒋家势单力薄,跟娘家缓解关系,能多几个人撑腰确实是当务之急。
这是穿书后她受到的最大的教训。
宿安坐了会儿,就上前给吴红玉道歉,说自己从前不懂事云云,又帮宿卫国倒好了茶,晾着等几个男人进屋就能喝。
就连一向不喜欢的侄子侄女,她也笑容以对。
几个小家伙都被弄得无所适从了。
宿淼看她这样,简直是感慨万千啊,就觉得人的成长果然得伴随着无数的心酸血泪,多踩几次坑,眼睛才不会只盯着天上而是注意脚下。
午饭准备得很丰盛,鸡鸭鱼都有。
因为韩大业还在医院,韩勒两口子吃完饭,没在宿家停留就先告辞了。
他们没有直接到医院。
而是先拎了东西到食品厂。
不管怎么样,两人是车满铜的女儿女婿,在过年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肯定得上门一趟。
这大包小包的,让车满铜和杨美凤在邻居们面前大出风头,虽然心里对宿淼还是颇有微词,到底不敢有怨言。
“先回家一趟,出门前我叫杜姨熬了鸡汤。”
这时候有车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两人到医院看韩大业,等他吃完东西,韩成青也来了。大概是之前撩拨怒气不成反被韩勒嘲讽,韩成青眼神阴沉却没敢再哔哔赖赖。
也是,病房里人不少,他是有身份的人,哪忍得了在别人面前丢脸。
韩成青想接韩大业回家过年。
每到过年,韩大业的下属会上门拜访,除此以外,还有他的老战友也会到家里作客,这是他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如果在医院的话,对他而言就有诸多不便。
但韩大业当即回绝了。
韩成青阳奉阴违,不愿意从部队退下来,他一时半会也不好处理他,但他已经想好了,等老战友们上门看他便漏点口风,让他们以后不要再帮衬他,想个办法,将他调到环境最艰难的高原军区,既能磨他的心气,也算眼不见为净。
他这些打算谁也没告诉,韩成青只当自己少了卖巧的机会,没想到亲老子决定给他一记重锤。
见韩勒两口子陪了一会儿就回家,老头子没开口留人,不得不说,韩成青心里松了松。
代表在爸心里,他依然比韩勒重要。
何况,这几天老头子的情绪已经缓和了,没再提赶他出门的事,更没提让他退伍转业。
这让韩成青信心倍增,更加殷勤。
二十九夜里,开始飘小雪了。
第二天,外头的花草树木顶端都盖上了一顶白帽子,不像北方的雪那样厚,只有一厘米不到,浅浅薄薄的一层,太阳出来没过一会儿,就彻底消融了。
中午两人到覃家吃饭。
这回不像过生日那次,只有大舅妈和三外公家的孩子在。覃家能回来的都回来了,满满当当坐了五大桌。
韩勒的直系老表就有七个,不得不说大舅妈和四舅妈实在能生。不仅能生,还各个都教育得不错,男女精气神都好,还有几个关系稍微远一点的表亲。
除了六表姐三十未婚,别的都拖家带口。
粗粗一算,家宴可不就这么多人了吗?这还是没有请姻亲上门的情形,要是跟宿家那样,把亲家们也请上门,宿淼觉得十桌都打不住。
这就是盘踞在安南百年的大家族啊。
人丁凋零跟大家理解的不是一个概念。
宿淼乖乖陪在韩勒身旁,由他领着跟各位长辈,老表打招呼,同时又收获了不少见面礼,知道她刚怀孕,大舅妈,四舅妈乐得当场撸手腕上的镯子。
长者赐不敢辞。
宿淼大大方方,不卑不亢,让收就收。
大伙儿见她目光清明,举止优雅有度,言谈有物不粗鄙,本就听了伍木兰的话对她印象极好,这会儿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三外婆更是抓着她的手,整场家宴都没松开。
傍晚,小两口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