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是我们白总的一点心意,感谢你之前对我们少爷的照顾。”
年晓泉跟林莫之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两人之前话没少说过,相处起来还算自在。
可当她看向旁边的白玄宁时,身上也不知怎么的,骤然之间,便多出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她好像突然之间就明白了郑何延的感觉,等白玄宁侧过脸来,目光直直投向自己时,年晓泉更是一瞬间头皮发麻,后背隐隐冒起了一层薄汗来,僵着嘴角的肌肉,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叔叔。”
白玄宁对年晓泉的仪态显然算不上满意。
他与性格阴晴不定的白宴不一样,白玄宁身上更多的,其实是一股清冷超脱的气质。只是那气质里,含着无数平静的窥探,好似一堆腐肉、一身白华、在他眼里其实相差无几,只要你往他跟前一站,草草几句话,他便能看透你的内心,然后唾弃你皮囊里的这一身肮脏。
白玄宁兴许的确没有多少话能与年晓泉讲,点了点头,便走到白宴面前,皱眉说到:“苟知惜精,先宜静心。苟知性命,先宜节制。你现在还年轻,不应该早早掏空了身子,精魄乃人之根本,妄动淫/念,是在害人害己。”
白宴从小听着白玄宁这一类话长大,对此态度很是敷衍。
可年晓泉站在旁边,却是整张脸都红胀起来,眼睛看向地面,有些要哭不哭的样子。
白宴见状,觉得不高兴了,转过头来,毫不客气地看着白玄宁道:“你别管我。”
白玄宁倒是也不想管他,他巴不得自己没有这个儿子,元阳未泄。那样他兴许还能更加顺利修成大道一些。但白宴既然生出来了,作为万物生灵的一员,他自然也不能就此把它视作一个石头。更何况,白家给予了他生命以及生活的稳定富足,于情于理,白玄宁觉得自己都应该让这位白家的继承人,活得更长久一些。
父子俩于是站在原地又一次沉默下来。白宴瞧不上白玄宁的假正经,白玄宁也瞧不上儿子的散漫不羁。
老太太此时拿着垃圾袋从电梯里出来,刚往外走了几步,见到大厅里站着的几个人,脸上表情微微一愣,而后走过来,看着白宴身边的白玄宁,感叹一声,“这城里果然还是不一样,牛鼻子道士都能长得这么眉清目秀。”
年晓泉只觉心惊胆战,连忙伸手拉着老太太的胳膊,轻声说道:“奶奶,这是白先生,白宴的爸爸。”
老太太的感叹戛然而止,一脸不敢相信地张开嘴,“啊”了半天,往后退开半步,嘴里问到:“什什么!?这兔崽子的爸爸是个出家的!?”
年晓泉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老太太的话,白玄宁虽没有真正出家,但身上常年着道袍,可你要说他是出家人,他却也在俗世行走。所以,她低着脑袋,一时有些沉默下来。
老太太此刻像是忽然顿悟了一般,往地上一躺,捶胸顿足起来,老泪纵横,还在那里哭天喊地着:“好啊,感情他说的家里有几分薄产,是指家里有几个道观,还有一屋子牛鼻子道士!?我的老天爷啊,这玩意儿它能顶什么用,论斤卖都不如村口的猪值钱呐!我的幺幺怎么这么惨啊!”
作者有话要说:“苟知惜精,先宜静心。苟知性命,先宜节制。”
这个论点是出自张景岳的《景岳全书》。
第35章
白玄宁原本平静的脸上, 此时因为老太太这一番话,终于难得地出现了一丝龟裂,舒展的眉眼往里收缩, 眼神中也显示出一股过去从未有过的不淡定。
白宴在旁边看着, 觉得实在有趣。
年晓泉有些尴尬极的快步走到白宴身边,偷偷扯了扯他的袖子, 挤眉弄眼, 示意他开口缓和缓和气氛。
但白宴丝毫不为所动, 转过头来, 还对着年晓泉呲牙笑了一声。
年晓泉一时气得恨不得当场晕倒, 可她没来得及晕, 电梯就打开了,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对着白宴和年晓泉说到:“你家那只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上面狂叫,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老太太一听这话,嚎叫的哭声一瞬间收住, 捶地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收放十分自如, 无比麻溜的从地上一蹦而起,转身就往电梯里跑。
年晓泉和白宴见状也快步跟上。
白玄宁站在原地,原本不想过去凑这个热闹,可转头,见一旁的林莫之一脸唾弃地看向自己,他皱了皱眉头,便也只能迈步走了进去。
老太太这下倒是没空嫌弃他了,用钥匙打开大门, 往里走了一段,听见叮当猫在楼上一个劲的叫唤,循着声音往顶楼花园走,打开纱窗门,入眼便看见了年玥从轮椅上摔下来、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从后面跟过来的年晓泉,见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小跑上前,将年玥从地上扶起来,低着脑袋轻喊了两声。
年玥此时被叫醒,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好似才从睡梦中醒来。她的胳膊上隐约有几块淤青,但她却仿佛浑然不知得痛,指了指旁边土里长出来的枝藤,有些不高兴地说到:“那两株架子不能搭在一起,不然,叶子会枯的。”
年玥平时在小前村足不出户,唯一的爱好便是养花。
她生来对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