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么?”
钟莹冷笑:“记性挺好啊。”
那人喝了酒,眼圈脸颊都漾着红,又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邪气呼呼地笑着:“那是,爷向来对漂亮姑娘过目不忘。”
钟莹嗤鼻:“是么,光记得我漂亮了,不记得我骂你?”
那人丝毫不在意:“被美人骂是福气,我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今儿有缘偶遇,要不跟哥哥上去喝两杯,咱们相逢一笑泯恩仇!”
钟莹气得脑壳疼:“你是怎么考上华大的?你这作派跟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哥哥就是文化流氓!喜欢么?”他吊儿郎当。
钟莹按了按太阳穴,侧身让开路:“你走吧,我就多余跟你说话。”
“别呀,好不容易碰上的,”前头排着队,他也不急着上厕所了,堵在钟莹身前笑嘻嘻:“你那天骂我我真挺冒火的,后来一想,我跟一小姑娘计较什么,你又不了解情况,也是古道热肠见义勇为嘛,这辣妹子的性格特对我胃口。哎,你是哪儿人呢?是不是山城渝城那一片儿的,我跟你说,去年我刚去过山城,那火锅,可比咱们这儿的有味儿......”
“......”
不愧是你,心大,从来不记女人仇。
他斜挑眉毛,眼神迷离,靠在墙上也不嫌脏,见钟莹没有动步越发来劲,又点了一根烟,喷着烟圈废话连篇。钟莹看着他年轻的脸,心中气恼,失落,哀怨种种情绪翻腾,最后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不停滚动: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
三十岁以后,他接手爷爷的生意,时常要面对媒体,出席各种活动,也会隐藏自己本性里的混不吝,举手投足刻意营造贵公子形象,装高冷,装稳重,装一切尽在掌握。可是钟莹知道,他的青春期,大概是和她一起结束的。
“你带的女人是谁?”
“嗯?”许卫东一愣。
“她不是你那天那个女朋友,是谁?”
钟莹过于严肃认真的表情,让许卫东调笑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他吭吭两声:“朋友啊。”
“普通朋友还是女朋友?”
“普通朋友。”他顿都没打。
“普通朋友你搂着人家?”
“个头儿矮,不搂着我还挎着她啊?”
“......”
多余!钟莹自嘲,贱不贱?非要跟他说话找气生,贱不贱?她不再追问,低下头绕过他:“我真的很讨厌水性杨花的男人,很!讨!厌!”
这话儿说的,萍水相逢,两人还有点小过节,你讨不讨厌关我屁事!可许卫东不知怎么就觉得心头一刺,莫名心虚。他看着钟莹垂眼从身边走过,眼角红红的,嘴角抿得死紧,好像要哭了似的,抬手抓了她的胳膊。
“干嘛呀,聊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走也行,总得留个名儿吧,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钟莹。”她不看他,声音真带了哭腔,“我姓钟,姓钟。”
许卫东慌了:“哎哟小姑奶奶,我今儿可没招你,你怎么又哭了?这人来人往的,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钟莹挣脱他的手,“再见。”
“哎哎,你哪个系的,等会儿!”许卫东压根没思量,火速从风衣内袋里掏出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刷刷写几笔撕下一张,追上钟莹硬塞给了她。
“有事儿给哥打电话,没事儿也可以打。”
钟莹阴着眼瞪他:“不要脸!”
许卫东啧了一声:“不骂我一句你难受是吧?”
摸摸裤兜里的纸条,钟莹深呼吸平复心情,回到餐桌,她真的胃口全无,就跟晏宇说想走。等算账的间隙,他先拿过大衣帮她穿上,又把自己的黑灰色格子围巾围在她脖子上。
“出去冷,别冻着了。”
钟莹有点惊讶,来的时候她也光着脖子,晏宇走了一路都没想起给她围巾,这会儿吃得热乎乎的,他怎么突然觉悟了?
她哪知道,就在她上厕所的时间里,晏宇闲极无聊,观察众生,看到不止一对情侣离店时男生对女生的照顾行为。拿外套裹围巾都是他现学来的,可惜钟莹没拎包,不然他也可以帮她背。
男神敏学而不耻实践,非常浪漫体贴。遗憾的是,钟莹没能感受到围巾上清爽好闻他的气息,只有一股火锅味儿!
不止围巾,她的毛衣大衣上也全是这令人窒息的味道,需要干洗店的拯救!
不过钟莹没有表现出来,她着意将围巾往上拉了拉,小脸缩在里头甜蜜蜜地道:“暖和,宇哥真好。”
晏宇小满足,摸了摸她脑袋道:“我好吗?”
“好。”
“所以冷血变态是不实评价。”
钟莹扑哧一笑:“你跟你弟计较什么,他说他的,我又不是没眼睛看。”
“但他说的有一样是事实。”
钟莹双手交叉:“不准说。”
服务员送来账单,晏宇挫败地叹了口气。付完钱往外走,他忍不住追问:“为什么不让我说?”
“我不喜欢这个场合。”
晏宇呆了呆,眼睛渐渐亮起来:“你喜欢哪儿?”
快到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