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表哥待她可真好, 现在算是反应过来了,她就是个幌子,太子的真正目的只是为了见夏婉然而已。
夏婉然笑容变得僵硬,眼神可怜地望着岳翎儿, 一双如水的眸子也多了水雾,不等岳翎儿再开口,夏婉然的泪水就潸然落下,她偏过脸用帕子擦着泪水,哽咽道:“郡主,也并非是我想隐瞒着您,只是我出身卑微,幸得太子垂怜,我才能够遇见这世间最为出色的儿郎,可我自知是个寄人篱下的存在,方老夫人是和我的嫡母连着亲,但我不是嫡母的女儿只是个庶女,如今方家姐姐是东宫侧妃,我若是说出了和太子之间的情意,方老夫人那边怕是难交代,何况她身子骨又弱,我担心....她呢。”
一番示弱的话让岳翎儿心里的不爽渐渐消去,她瞧着夏婉然擦眼泪的小可怜模样,心疼的不得了,想到她当初的救命之恩,岳翎儿护短地说道:“不就是个侧妃?你怕什么,我表哥还是太子呢,到时候让我去给他说说,这方家实在可恶,那方老夫人也是个看着面慈心善其实歹毒的很呢。”
夏婉然在心中附和着,但嘴上却劝说着,她可不想现在进东宫,自己得把那老虔婆给耗死了再说,况且自己一直吊着太子的胃口,就是想着肚子有个动静再进东宫,到那时太子绝对会把自己给护起来的,不过自己一直端着姑娘家的矜持,没有让太子得手几次,看来以后得对太子松懈松懈了。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让夏婉然和岳翎儿捂着耳朵,两个人皆是忍不住朝着楼下看。
那个身骑骏马的男子形貌俊美,光辉照映在他的脸上,愈发显得面冠如玉,只见他微微蹙眉,好似被砸到身上的香囊很是无奈,但他眉眼清隽,即便轻蹙修眉,也自有一番斯文贵气。
岳翎儿只是被鞭炮声吸引过去了心神,可是当她见到这个男子时,不由得就看得失神,她双手捧着脸,目光赤热,紧紧地追逐着他的身影,不肯收回视线。
她这次本来只是随便凑个热闹,京城已经许久没有出过三元及第的状元了,所以岳翎儿这个喜欢折腾的人自然不会缺席。所以她带着夏婉然便来了这雅间,只为一见状元郎。
不过她对这次的状元了解并不多,身边都是一些只会闲玩的贵女,加之女眷对朝堂之事不甚了解,而安如也不会跟这个女儿多说,毕竟在安如的心里,岳翎儿只会吃喝玩乐,大多事情都是与岳峯商讨。
岳翎儿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晓,但是她的心神已经落在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回来了。
突然,板凳倒地的声音打断了岳翎儿的思绪,她不耐烦地皱着柳眉,看着没有仪态的夏婉然,无奈道:“妙然,好端端的,怎么把板凳都给弄翻了?”
真是个没有教养的庶女,一惊一乍的,差点儿吓到自己呢。
夏婉然这次没有立刻给岳翎儿回应,她走过去打开窗户,让自己更加清晰的看见那个在骏马上的男子,她神色慌乱,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岳翎儿急忙起身,掩耳盗铃地说道:“你怎么把窗子都打开了呀?”她一边说着,一边瞪大眼睛看着渐渐远去的闻人翎,直到再也看不见他,岳翎儿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这状元郎可真俊啊,虽说娘养的那些面首模样也不差,但跟状元郎比起来,就少了点感觉,他们都太轻浮,没有状元郎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瞧着让人心痒痒呢。
她一时间在想着闻人翎,所以没有发现身边夏婉然的异样。
夏婉然双腿发软的做回板凳上,心乱如麻,脑子里也成了一团浆糊,什么主意都想不出来了,只记得刚才闻人翎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她...看不起的穷酸秀才竟然一跃变成了状元?
“妙然,这状元长得可真好看呢,听说还是三元及第,这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三元及第了,我猜啊,圣上绝对会重用那人的,哎呀,我怎么就忘了找娘多问问他的底细呢。”
岳翎儿的话简直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夏婉然的头上,浇灭了她心里仅存的侥幸。
她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耳光,如果早知道闻人翎会有这本事,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夏妙然给自己替嫁,现在闻人翎成了状元,那她岂不就是状元夫人了么?那么自己呢?活得需要仰人鼻息,来京城这段日子自己简直就像是个下贱的奴婢,需要讨好每一个人,甚至自己还失去了清白,又病了一场,差点就没了命。
夏婉然呆滞着双眼,她那时候愿意嫁给方芝涟,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要留在京城享受荣华富贵么,就因为方芝涟的出身,自己对他死缠烂打,巴不得立刻就嫁给他。后来在江州遇见了三皇子,自己没脑子的又听信了方芝涟的话,算计了夏妙然,也就是在那一次,发现死亡离自己真的很近,幸运的是,自己留住了性命。之后便是跟着方芝涟回了京城,一切的苦难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为什么自己的命会这么苦?为什么!
夏婉然就算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她脸色非常难看,整个人呆呆地坐在板凳上,无论岳翎儿怎么喊她推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岳翎儿最后给了她一巴掌,才让夏婉然回了神。
“妙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