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许稚意站在戏班子台上,为他吟唱了一首曲。
当日,她便病了。
断断续续生了一场大病,她再想上场唱戏时,陡然间发现,她的嗓子坏了。
瞬间,计柔开始被戏班子师傅嫌弃,她内心筑起的城墙也崩塌。
嗓子坏了,她这辈子还能做什么。外面战火连连,除了在戏班子,她又还能去哪。
为了治好自己的嗓子,计柔用自己之前结识而来的关系打听到,哪里有医生治嗓子特别好。
为此,她央求着师傅,让她南下去治嗓子。
师傅看她这样,无可奈何答应,但同样的也安排了丫头跟着她。
明面上是照顾,背地里是监视。
她就算是嗓子坏了,也是戏班子的人,她生要在戏班子,死也要在戏班子。
一路颠沛抵达南方,计柔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唱戏的计柔了。
她遇到了太多事,整个人变得成熟了许多。
在南方,她再次遇到了爱的人。
她的命运,也因为再次爱上的这个人,而终结。她爱上的这个人身份特殊,他欣赏她,却没办法抛弃自己正在奋斗的东西。
他满心热血只想保家卫国,只想将洋鬼子赶出中国。
最后,他因自己特殊身份曝光,躲躲藏藏到了戏班子里。
这一天,计柔因嗓子好了的缘故,找到了和她师傅认识的戏班子老板,准备给她再次爱上的这个人唱一曲戏。唱完,她就该回北方了。
刚上台,她等的人便出现了。
只可惜,他不是以自己期盼的姿势出现的,他是灰头土脸躲进来的。
计柔为了知道他在做什么,知道他的信仰,知道他这么做是想让百姓更快的从痛苦中解脱,不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的身份不能曝光。
计柔为了藏他,把他藏在了她脚踩着的戏班子台下。
为了方便,这个戏班子的舞台下,有个能藏人的地方。虽不知何时弄的,但计柔有一回注意到了这个地方。
她猜想,可能是戏班子师傅为了给自己逃命用的,也可能是为了制造惊喜弄出来的。
刚将人藏好,追查的人来了。
他们拿着枪对着站在上面唱戏的计柔,逼问她。
计柔自始至终站在那个能撬开的板上,无论怎么被逼问,都未曾挪开过半步。
在他们搜查戏班子时,她开始哼唱。
开始了她嗓子好了后,第一回 的哼唱。是直觉,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回不去北方了。
即便是今天活下来了,她也没有机会再唱曲给她护着的这个人听。
计柔在唱。
一直在唱。
她有自己写好的一首曲子,叫《芦荡》。她想去种满了芦苇的小河边划船,想看看被风吹拂摇曳的芦苇,想看它们荡漾的模样。
想回去,想和它们一样,被风吹呀吹,吹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被风吹过的芦苇,很漂亮很漂亮。
它们自由自在,她也想要如此。她渴望,她向往。
最后一句还没唱完,搜完戏班子没找到人的“官”怒气飞溅,受不了计柔吟唱的曲调,用枪对准了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