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红线双眼忽地泛光:“你的意思是,我能用变化术变成狐狸?”
言烨视线调转回前方,言语淡淡,却极具诱惑:“待凡间事情结束,你随我回天宫,我教你。”
红线喜不自禁,连声道“好”,道完之后,她却忽然品味出他话里重点:“什么回天宫?不是回青丘吗?”
然而言烨再未答她,目光落向前方,红线只好先暂时按下心里疑惑,随他一起看向前方的闹剧。
那里是由一张简陋的木桌摆出的一个小摊,周志远坐在桌后,手执一支吸饱了墨汁的毛笔,而桌上的砚台、纸张却被人推下洒落了一地,他规整干净的长衫上都沾染上不少黑墨。
来代写书信的老妇被这场面惊吓,连忙退身站到了远处。
周志远面无波动,静静等待面前一干人辱骂结束。
“就你?周志远?周大举人?哈哈,就凭你这一副穷酸样也想攀附丞相?相府管家只将你赶走当真心善宽容,你也不看看你一身什么模样,不好好同我等一起准备春闱,竟妄图走捷径攀附相府!”
“我呸!什么腌臜东西!自觉得考不上功名那就快些回去,回你的乡里待着!莫要妄想什么鱼跃龙门之事!丞相家的小姐岂是你能攀附的!呸!”
“滚吧!快滚回去!”
“滚!”
“砰”一声响,周志远的摊子被掀了,一地凌乱。
众书生奚落完,见他全程无所动容,又连“呸”几声,按下再欲动手的心思,皆相勾臂快快走远。此处闹剧便就此歇下。
来代写书信的老妇连忙走远离开,不再逗留。
周围一众看戏的百姓见戏落幕,也均兴致缺缺离去。
待所有人都走远,周志远放下笔,轻扫了扫下袍,站起身来,将木桌翻起,将帷杆扶正,清理一地狼藉。而待清理完毕,他又坐回上书“代写”的帷杆后面,继续等人来光顾。
红线被言烨的灵力困着,抱不平:“他们那般欺负他,他为什么不还手?是他自知自己太弱,打不赢他们?”
言烨解释道:“科举期间,京城治安严谨,若有人在此时闹事斗殴,严重者将会被剥夺考试资格。那几名书生也正是因知晓此规,所以只推了他摊子,并未动手伤他。”
红线恍悟:“原来如此。”
但随后又气道:“如此可真憋屈。”
言烨未答。
红线挣开了他的手,问:“方才听他们说什么攀附丞相府,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言烨道:“现今朝廷的丞相,当年也是穷书生出身,因参加科举,一举成名,才有了如今这番地位。而当年,他同周志远的父母乃同乡,受周志远的父母接济,才得以入京赶考,他将传家的一枚玉交给他们,用以指腹为婚,为他们两方将来的孩子定下婚约。但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这位丞相一路官运顺遂,晋升至丞相之位,家中独女备受宠爱,深受上京不少官宦子弟青睐,眼界高,自然就有几分看不起这拿着定亲信物突然出现的周志远了。”
“所以那日相府门前,相府的管家故意推搡周志远,是为借机摔玉?”红线听明白了,“原来如此,那倒是无怪乎周志远这人被这么多人骂了。”
她这句话说出来,言烨有几分不解:“这是何解?”
红线道:“周家曾接济了丞相家,丞相家还钱不就行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为他们两家还没出生的孩子指腹为婚?他们可有问过孩子的同意?人家好端端一名女孩,不认识他,没见过他,对他一无所知,却在忽然的某天得知即将要嫁给他,你说人家女孩冤不冤?气不气?该不该恼?我认为方才那群书生的话不错,丞相家只差人赶走他算是轻的了,若是我,估计得先将人打残,而后再丢出狐狸山!”
“你如此理解,倒也无错。”言烨哑然,“只是他这婚姻,乃他们两家父母指腹为婚,那时他未出生,也并不知晓,而且他昨日去相府送玉,乃是为解除婚约,而非提亲。”
红线惊讶:“原来是为了解除婚约啊,那他为何当时没有说清楚,导致现下受这么多人奚落?”
言烨道:“昨日相府管家一见到那玉,便变了脸色,没听他过多解释,一心想碎玉,便顺势推搡了他。”
红线眨了眨眼,直叹这故事前后变化太过戏剧,随后表示理解,顺手从怀里掏出言烨昨日给的那三枚铜钱,问他:“那我的债呢,这三文钱该如何还给他?”
言烨道:“走上前去,让他为你代写书信。”
红线点了点头,便捏着手里的铜板走出结界,走过去,坐到周志远对面,喊道:“嘿,书生,帮我写封信。”
周志远抬头,只见一名红衣翩纤的少女出现在面前,他愣神片刻,下一瞬立马调转开视线,道了一句“非礼勿视”。
红线奇怪他的举动,重复道:“书生,听到没,帮我写信。”
周志远低垂视线,执笔吸墨,问她:“姑娘要写些什么?”
“写……写……”红线想了想,“写给我爹我娘吧,告诉他们我在京城玩得很开心。”
周志远明白过来:“姑娘是外地人?”
红线道:“算是。”
“京城玩乐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