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还是要的。
讨好,是她所能想到,通往亲近他这个目的的唯一路线。
既然言烨不喜欢甜食,那她便将甜食排除在外,开始经常出门上街采买,只是这回,她搜罗的不止是吃食这一类了,往后见着什么新鲜的小玩意儿全都统统买下,记在敛剑阁账上,然后亲自捧着一怀的瓜果点心去敲竹舍的大门。
然而元清却不似先前那般怕她了,许言烨同他说了什么,他生了几分骨性气血,再不惧红线剑主身份,不论红线说什么,他都不让她进竹舍大门。
所谓讨好,便就是要顺着要讨好者心意来,不能惹怒他,不能违逆他,要悄无声息讨好住他。所以红线只好将姿态再放低,装作得再卑微些,隔着元清往廊下唤了几声言烨,高声为自己辩解。可言烨始终不理她,竹舍的大门关闭,她这日又再次灰头土脸地将一怀的吃食、小玩意儿抱回了闻香阁。
唉,红线愁啊。
倒是问剑楼中的居远岱意外地开怀:“她当真吃了烨儿的闭门羹?”
长礼也笑:“吃得干脆利落,连回嘴都没敢。”
居远岱道:“这姑娘有趣。”
“是有趣。”长礼嘴边笑意不减,“只是他们二人武功都不低,暗人不敢跟得太紧,那日竹舍中,他们独处交谈,暗人进不去,但仅从竹舍里传出的只字片语,便已能确定他们儿时定然相识。”
长礼顿了顿:“然而长礼依旧不解,小庄主如此不苟言笑,这姑娘在那日究竟做了什么,竟让小庄主这般动怒。”
居远岱笑:“所以,此番不正巧验证了老夫的眼光确然不错,这丫头确是个人才,老夫乃烨儿亲生外祖父,都未能撬动烨儿的情绪分毫,她只这一面便令烨儿坐不住了,可喜,可喜。”
“如此,阁主,那阁外上门的那些挑衅之人……我们是否依旧旁观?”见居远岱此时心情不错,长礼提了一嘴。
“都打回去吧。”居远岱道,“他们身后之人是何心思谁人不知?既然这姑娘确只是为烨儿而来,对剑阁无害,她想留在阁中,那便让她留下,阁外那些上门挑衅、探我阁中虚实之人,一干全都打回去,让他们回去告诉他们身后之人,这姑娘只要留在我敛剑阁,我敛剑阁便就此保下了,警醒他们莫要妄动歪心。”
长礼答了一声:“是。”
如此,当红线隔日提着剑,习以为常地前往敛剑阁大门,准备清扫今日份“脏东西”时,阁外已不见来上门挑战她的江湖散人,直到而后几天依旧如此,她后知后觉地以为江湖中所有不服她者,全都已经被她打了个遍,时至今日已没有再对她任敛剑阁定风剑剑主位有任何异议的人了。
这是好事。
她终于结束了长久以来的这件麻烦事。
意识到这一点后,红线浑身上下好一阵舒坦,收剑回阁,前往竹舍,继续同言烨“缠斗”,依旧殷勤不断地往竹舍里递些零嘴和小玩意儿。
可是无可奈何,对方仍没理她半分。
然而正因红线近日愈发没皮没脸上门纠缠人的举动,令整个剑阁内关于他俩的传言愈演愈烈,到最后逐渐抵达高峰。
一时间,“敛剑阁新任定风剑剑主看上了阁主之孙”这件事传遍了整个敛剑阁,甚至都传到了外界,在清陵城中大街小巷流传不止,渐渐传得愈发夸张。
于是半月后,远在西南方向某座城池中的林和泽听闻到这传言,面色瞬间阴晴不定了:“你说,药人同那位新任的定风剑剑主红影……如胶似漆?”
下属道:“属下不知这消息真假,但清陵城中确有此传闻。”
“如胶似漆……呵。”林和泽笑一声,嘲道,“他一身皆是毒,如何同人如胶似漆?”
但沉默片刻后,他仍旧不放心:“红影是何人他难道不知?他怎敢如此不设防亲近于她?怕不是预备联手红影以摆脱本教主?可他莫忘了,他体内的蛊虫仍在,她也依旧在本教手中!派人传信进敛剑阁,告诉他,想摆脱本教,容易,此事过后本教放他们生路,自此他们同银月教再无干系,但是现下,他必须听从本教号令!算算从他进敛剑阁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动手?!”
“是。”下属收到指令,退出去,飞鸽传书于清陵城中的线人。
于是当晚,言烨便收到银月教的传信,信中命他尽快动手。
只是谁都没想到,恰巧这时,正预备翻墙的红线瞧见了这一幕,她面上维持了好些日子的笑刹那间沉下,这段时日好容易生出的好心情片刻间消散。
言烨读完信后面色阴晦,红线多少能猜到几分信中内容。
于是,红线沉默了。她坐在树上望着他,望了很久,他出神有多久,她望了他便就有多久。而后见他迟迟不决,终于,红线面色晦暗,收回视线,捏诀消失在此处。
整个过程言烨全程无心身旁事,甚至都不曾发觉院中有香来至,又有香离。
红线回了闻香阁,将自己关在屋里,把床上的被子蒙在脑袋上,坐在床上,眼神空寂地一直看着窗外。
她想了很多,思考仙生,思考人生,思考一切一切,想了一类又一类,从自己的幼年时期回想到自己任仙位,回忆月老,回忆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