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的杯子,拿起来灌了。
“我跟在他后面,他一路买东西,后来打车到了苍山就下了,我当时就觉得他有病,那个时候都已经快晚上十点了,结果他提着东西就进山。”
“他住在苍山上?”
曹路点头,又很快摇头,“说是也不是,他穿着打扮说话的样子,都不像是山上人,我跟在他后面走,山路弯弯拐拐的,要说平时苍山我也去玩过好多回,什么十九峰十八溪的,什么景色没见过。但他走的线路,我真是从来没见过。反正越走越荒凉,我心里害怕,犹豫要不要再跟下去,结果就漏了几眼,再看的时候,就看见他走进山缝里,不见了。”
他说完了,又恢复成要死不活的样子。
严昱泽没说什么,似乎在打量他说的真假。
曹哥眉头耸得老高,“曹路你说聊斋呢,还石头缝里去,怎么,他难不成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没想到曹路接了一句,“大哥,石头缝怎么是聊斋呢,是西游记啊。”
阮棠差点被他们这一来一去给逗笑出来。
严昱泽唇角也勾了下,问:“让你再带次路你还认识吗?”
“认识,但是没用,”曹路说,“那天我在山里怎么走都走不出来,第二天早上才遇到人才给我带出来,我觉得这事邪门啊,休息了几天,打算再去看看,可是无论我怎么按照当时的路线走,都找不到那个山缝了。”
他说的这个事比纹身师的故事更匪夷所思一些,但从他的状态语气来看,阮棠更偏向于相信。
严昱泽和她对视一眼,应该也是同样判断。
后来又问了几个问题,什么当夜的天气,路线等,曹路都回答上,但听着有些凌乱。但越是这样越显得真实,首先这是隔了好几年的事,记忆有缺漏才是正常,其次他们和曹路是第一次见面,互相之间没有任何关联,曹路也没必要说谎。
曹路来后,饭局很快就结束了,曹哥还想想邀严昱泽去唱歌,被他给婉拒了。曹哥把两人送出金碧。临走的时候,严昱泽和曹哥提了一个尚海市的投资门路,让曹哥满脸红光,越发热情。要让外人看见了,绝对不会想到这是晚上吃饭才刚认识的人,简直跟多年好友似的。
金碧门外已经停满了豪车,十分热闹。
曹哥送到门口,严昱泽提了一句,之后可能有事还要找曹路。
曹哥豪爽的表示,让曹路随时候命,随传随到。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事,随便用。他猜到严昱泽打算要让曹路去带路,别有深意地提醒,“我那堂弟,人没什么大出息,但是当着我的面,不会乱说话。在我们这里,山里类似这种奇怪的事其实还真不算少。你们应该听说过,咱们这里少数民族里有蛊毒这种事吧。尤其是苗族,云贵两省都有族群,传说苗族最拿手的就是蛊毒,山里交通不便,男人出去打工可能走了就不回去了,有年轻的男人路过苗寨,被苗女看上了就拉进寨子做新郎,还有的,被下了蛊,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山里。说实话,刚才曹路说的那个事,我觉得倒挺像中蛊。”
严昱泽问:“曹哥是知道点什么?”
“也是刚才说的时候我想起来的,我这个堂弟,跟着我混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年轻人嘛,总有点血气方刚,但是有一段时间,差不多就是八年前左右,他一下子人就衰老好多,人也变得死气沉沉。你看他现在的样子,看着比我年纪还大,实际上他比我要小十岁,今年才刚三十”
严昱泽和阮棠讶然,曹路看着四十多,但整个人颓废,有点小老头的感觉。原本还以为他大概和曹哥年岁差不了多少,想不到居然才三十岁。
“我看他,可能是中过蛊了。”曹哥摇头叹息。
……
回去的路上,严昱泽靠在椅背上,吐出的呼吸都带着浓烈的酒味,他把车窗摇下,透着新鲜空气。
阮棠看他两眼,“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