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都没想到张秋瑶会是这样的人,当初真的是瞎了眼睛!
沈家这边不安定,但宋青婵这儿却是顺畅至极。
书院的前院藏书阁与休憩处都修缮完成,如今已经轮到了课堂。在修缮前院的时候,书院后面的小庭院也被宋青婵收拾出来,如今已经焕然一新,就等着她与宋老爹搬过来了。
她没着急,倒是先在小庭院里铺上青草与小青砖,闲情逸致的小院已经初现格局。宋老爹也来看过一次,对这儿的一切都异常满意。
就这样,三日过去,刘襄的丫鬟樱桃来说,周捕头回来了,樱桃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三姑娘,宋姑娘,你们肯定没见过那样的场面,四五十个衙差骑马回来,各个身上都不干净,沾满了血,听说啊,是那些土匪宁死不降,没办法了才动的手。”
“沾满了血?”宋青婵心头一跳,按捺不住要去找周朔了。她将书院的一切事宜都交给刘襄后,迫不及待往外走,还没出安乐街呢,就听见马蹄声回荡在街上。
不多时,几个人骑马浩浩荡荡而来,领头那个,正好是她日思夜想的阿朔。
他身上不干净,正如樱桃说的那样,他衣衫和脸上都沾满了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谁的。
宋青婵的心高高提起,站在马下一动没动。
周朔自然也是看到了宋青婵,一跃下马阔步朝着她走来,他离她三步远,生怕自己身上的臭味熏到了娇滴滴的姑娘。
“阿朔,有没有伤到哪里?”他不上前来,宋青婵倒是走了过去,一双小手在他的身上四处摸着,眼圈红了起来,“怎的这么多的血。”
摸到他硬朗的胸膛时,一双胡乱摸索的小手被他抓住。
手腕如同无骨,软的像是那天吃过的豆沙包。
他都没用多大的力气,雪白的手腕上就留下了一道红痕。
“青婵,别摸了。”他声音哑着说。
这声音……让宋青婵立马就想到了他离开那日,抵在她身上的硬物,还有他离开时身体的反应。
她当然不敢再乱摸下去。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她和周朔都得要克制。
瞧见宋青婵红了的眼,周朔咧开嘴朝她笑:“哭什么,这些又不是我的血,一群宵小之辈,怎能伤得到我分毫?”
他伸手想要替她擦拭泛红的眼尾,手动了动,没落在她雪白的娇靥上,而是在自己的衣襟上擦了擦。
但他衣裳上血淋淋的,怎么可能把手擦得干净。
他只好把替她擦眼泪的想法作罢。
“不是你的血就好,那就好。”高高提起的心倏然落下,挣扎着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出来,将手上的红痕藏在袖中。
明明分别才不过三日,她却觉得相思竟然如此难熬,他不在的时候,连梦里都成了他的模样。
宋青婵只知道自己从前喜欢周朔,这一次短暂又担忧的分离,让她认清楚了,她竟然早已喜欢至深。
喜欢这个炽热真诚,憨厚纯良的男人。
此刻他就这样朝着她笑,这辈子再长再远的时光,都比不过他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朔身后跟着的同样狼狈的衙差走了过来,“头儿,这就是未来嫂子吧?生的真好看,与你真真相配。”
这人自然是邵峰,经此一役,早就已经不复对周朔不咸不淡的冷漠态度。
要知道,这次多亏是周朔,兄弟们才能平安回来。
那群土匪可不是乌合之众,竟然有数百人之众,他们几十个衙差往山下一埋伏,就被土匪们发觉了,被团团包围,危机四伏。
双方战火,一触即发。
还是周朔,手持一把断刀,英勇无畏,傲立于他们之前,有着以一敌百的气势。没历经过战事的衙差们也被他的模样激得血性上涌,邵峰当时就在想,顶天立地能撑起天地,让他背后的人平安无畏的,怕就是周朔这个样子吧。
要不是他在,他们这群人怕早就是土匪们的刀下亡魂,哪里能安然无恙归来。
邵峰拍着周朔的肩膀,笑着说:“咱们头儿干架的时候杀气凛冽,但是一回了城里,连府尹都不去见了,就直奔嫂嫂这儿来了。”
身后的兄弟们一阵哄笑。
“去,赶紧走,别一直盯着老子媳妇儿看。”周朔横眼,冷厉肃穆,“你们先回府衙复命,我一会儿就来。”
回过头,瞧见宋青婵被笑话的脸红,羞答答垂下头。
长睫一颤一颤的,像是在挠他的心尖儿。
邵峰领着衙差们一同起哄:“哟,头儿这是害羞了啊?”
当然,笑话完了,邵峰他们也紧忙骑马离开,生怕周朔真的恼了,一刀下来,他脑袋都给削没了。他的刀有多快,邵峰这次是见识到了。
等人走没了,周朔才说:“这群家伙,听说我要来见你,非得要跟着来瞧瞧。我回头就收拾他们一顿。”
“怎的要先来见我,还是去府衙复命来的重要些。”
“来见你当然重要。”周朔正色,“走时我同你说过,回来就会来见你,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说话不算话。”
宋青婵红着脸笑出声。
看他这样生龙活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