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点毛病也没有。”说着,兰侍官反而打量起梅侍官的脸色:“怎么了,难道你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梅侍官是她们四人当中心思最敏谨细腻的一个,很多时候别人往往容易忽略的很多细节,她都能够细察入微然后发现疑点。
梅侍官微顿:“没有,我就是担心煦儿本来身子已经不舒服,若是再淋雨烧出什么毛病可就不好了。”
“有我在,出不了问题。”兰侍官松一口气。
方才听梅侍官古怪的语气,兰侍官还真怕会从她口中听见柳煦儿有什么问题。虽说柳煦儿不比她们自小追随主子同吃同住一并长大,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很融恰,大家早已将柳煦儿视作自己人看待。尤其自家主子对柳煦儿什么心思,众人更已心知肚明。倘若这时候告诉她们柳煦儿有问题,别说她不敢置信,便是她们的殿下恐怕也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梅侍官回以一笑,叮嘱兰侍官赶紧去煎药,等人走后,笑意这才慢慢减淡,神色复杂。
柳煦儿平日总是既精神又活泼,便是近段时间偶尔喊头疼,没一会儿又会很快恢复元气与活力。
说起来,她最近一次大病,还是在发现水井女尸之时被不小心泼了一身水给闹起来的。这一次她跑到外头淋雨不说,安晟唯恐她憋心事给憋坏了,否则也不至于一病不起。
柳煦儿从常欣宫被送回来以后就生了一场大病,病起来比安晟装的还要汹,吓得他天天守在榻边摸摸抱抱,喝药喂粥亲力亲为。
反正皇帝已经来过了,该做的戏也都做完了,安晟索性也不装病了,对外宣称公主病愈。
只是公主才刚病愈,她屋里的宠婢却紧接着也发了病,导致出入缀华宫的药医始终不断,一度令外人怀疑那会否是什么传染病。
不知道的只当是有传染病,后宫人人都怕极,躲在宫里不出门。知道的私下暗暗诽议,都在讨论近日外廷传来的一件大事,那就是安晟公主将要和亲西蛮的事情。
彼时朝堂之上日日犹如菜肉市场鸡飞狗跳,起初是因主战主和两党相争头破血流,近日却又换成了别的事。起因是作为上任不久的大理寺卿,邢严利用职务之便开始大掀旧账,揪出无数桩经过上任大理寺卿之手打通关系暗中压下的陈年罪状,将整个朝廷不少官员拖下水。
要知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手头案子可大可小,从前只是不查,但凡查了涉事官员几乎一查一个准,逮谁必遭殃。
原来邢严早有预谋,只是从前刚新上任,这里头的水又深,但凡有点顾虑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可他现在要走了,哪来那么多忌惮,干脆走前搅场大的,誓要将那藏在朝廷光鲜布幕之下的沟蛆一条接一条给揪出来。
邢严露这一手直接煽动了整个谏院,以当初在公主接风宴大放厥词的张正言为首开始无差别攻击,将朝廷官员挨个弹劾个遍,气得不少大臣险些中风葛屁,一时搅出泼天狗血,甩了皇帝一整脸。
皇帝被那个气啊,臣子们那个恨啊,盯着邢严的脑门只差眼神不能化刀,不然早戳他个千百回了。
最可气的是邢严煽完一片腥风血雨,拍拍屁股上表辞官,皇帝兼百官恨得咬牙切齿,却愣是没一人能奈他何。盖因邢严此人平素行事太端正,端正得半点揪不出纰漏,便是往死里揪出鸡毛蒜皮的事儿,皇帝还要忌惮他背后有势力庞大的家族,在西蛮来犯的节骨眼,竟是半点不敢拿他来刀以祭心头之恨。
但也正因为意识到西蛮来犯令他变得多么被动,皇帝终于在这天正式宣布了大成与西蛮协议之下的决定,将由大成的公主安晟和亲西蛮王稳固两国之间的和平。
此事一出,朝野内外一片哗然。
便如朝堂之上主战主和争论不休,有人认为不该屈就,当然也有人不愿战事再起,一时间上至山院酒楼文人墨客,下至凡夫走卒平常百姓,人人都在谈论并关注此事。
随着皇帝正式宣布了这个决意,和亲的圣旨也在第一时间送到安晟公主的缀华宫。彼时除了跟随安晟公主从遥遥旧京而来的内侍以外,整个缀华宫也都陷入一片恐慌。
这些不少人原都是从各宫临时调配至缀华宫的,自安晟公主入京以来,她们跟着这位风风光光的主子也算在宫里意气风发了一段时间。哪成想好日子没过几天,竟就传来了这样的坏消息。
公主出嫁,大半个行宫的人都个陪着过去。然而和亲的是在大成人眼里宛若畜生野兽一般的西蛮人,不说环境不同,便是两国之间局势紧张,金尊玉贵的公主殿下尚且难能自保,更别说是她们这些任人轻贱的奴才了。
霎时间整个缀华宫的人便像要塌了天,有些心思活络的已经暗暗开始另寻门道,盼着能够尽快脱离缀华宫。
这些人里并不包括柳煦儿,因为自她病倒之后,再不曾恢复自主意识。不论宫中太医还是兰侍官竟都有些一筹莫展,可把安晟急得团团转。
安晟的焦虑让缀华宫里其他人误以为是对和亲西蛮的抵拒,这日皇后登门来访,便有人悄然将这事说予她听。
随着和亲的日子越来越近,缀华宫里越渐人心散乱。不少人见惯后宫人情冷暖,唯有皇后隔三差五会来探视,便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