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堆在站台上冲他们挥手,她的心才稳稳落下来。
她在信上写:【那一刻我才能完全从过去中解脱,以后就是完完全全的新生活啦!】
年夜饭路朝夫妇也在谢家过了,既是庆贺新年,也是祝贺老爷子能够回来。
江玉英私底下问了她孩子的事儿,倒不是催促,而是路昉曾经写信告诉父母他的身体因为任务落下了毛病,不好要孩子。
谢芸锦听了又感动又好笑,跟江玉英说了实话,说了自己对生育的恐慌。
上辈子的事儿自然是说不得的,江玉英只当她年纪小,分享了一些过来人的经验,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生路昉的时候真是不容易,又添了话叫她不急慢慢来,令谢芸锦哭笑不得。
年节过后,长辈们本打算就让她在家待着,等路昉调回来。
谢芸锦没应。
聂鹤也重回了岗位,也没忘记教导自己的外孙女,谢芸锦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不同的是这回不吊儿郎当了,学得认真,但还是要和谢严撒娇。
谢严心疼女儿,自然是说什么应什么,给她找来了许多教科书。
谢芸锦上辈子从没关注过高考,也自觉不是什么天才,所以只好提前准备准备,有时候学得累了,就开小差继续给路昉写信。
【路营长说话不算话啊……】
朱爱兰在屋外喊她,谢芸锦停了笔,带上自己的帽子和背篓走出去。
入夏以后气温灼热,好在家属院背阴,至少比江渡村那会儿要好过的多。
她和军属们约好了一起上山,特意起了个大早,没忘记抹上她新改良的护肤品——是去年在老先生那儿完成的,比起她先前做的黄岑药剂防护阳光的效果更好,而且还不会变黄。
看见她全副武装的模样,饶是朱爱兰见了许多遍,还是忍俊不禁:“闷着不热么?”
谢芸锦轻哼一声:“我更不想被晒黑!”
几人平时没少来摘野菜菌子,上山轻车熟路,谢芸锦也是有经验的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自顾自地采药。
正费力地挖土茯苓,身边突然响起一声尖叫,谢芸锦倏地看去,一个军属哆哆嗦嗦地指着前方:“有、有蛇!”
谢芸锦皱眉,起身想告诉她别轻举妄动,想了想又放下锄头,从背篓里拿出一把军刀。
路昉留给她的。
那条蛇通身翠绿,竖瞳暗红,血色的信子嘶嘶作响,看着像是竹叶青。
谢芸锦嫌恶地眯起眼,冲那个军属比了个手势,自己往前挪了挪,然后瞅准时机扔出军刀,将那条蛇钉在了地上。
“先别碰!”她叫住想靠近的军属,就近找了块石头掂了掂,微微一笑。
……
“芸锦你不怕啊?”朱爱兰问道。
看不出来这姑娘娇滴滴的,还有这本事,刚才那一招可把她给看呆了。
谢芸锦忍着恶心将蛇胆取了出来,摘了一点皂角叶走到溪边洗干净军刀和手,又傲又娇地道:“我怎么可能怕!”
朱爱兰被她的小表情逗笑,又遗憾道:“没砸烂就好了,拿回去还能炖蛇羹吃。”
“那蛇有毒,嫂子你可别贪嘴。”其他军属凑上来,没了刚才的恐惧,还兴致勃勃地问谢芸锦,“芸锦你咋能扔得那么准!”
谢芸锦用帕子擦干净手,又把包好的蛇胆放进背篓里,道:“路昉教我的呀!”
她丈夫可是神/枪/手!有这么好的老师在身边怎么能浪费,当然是缠着人教自己,即便不能碰枪,也不会再遇到先前那样没力气或是被蛇嘲讽的情况。
如今看来她果然很有先见之明!
小姑娘得意洋洋的神情太过耀眼,军属们又夸了几句,只是谈及路昉,又不免感叹道:“路营长出任务也有一年多了吧?应该也是时候回来了。”
谢芸锦笑容一滞,鼓了鼓腮帮子。
可不是么,再不回来夏天都要过了!
“我前几天刚收到信,说那头已经安顿下来了,等再过上一段时日我就可以过去随军。路营长应该也快回来咧!”
路昉是领着队伍过去换防的,等情况稳定之后便能回来,而队伍中的战士们却是要在那儿驻防,他们的家属要随军自然也住在附近,如今只不过是在等一切完善。
其他人又说了几句,不再过多讨论这个话题,一行人赶在正午之前下了山。
“芸锦今儿个到我家吃饭吧?”
家里就谢芸锦一人,邻居们经常会在饭点叫上她一起,谢芸锦时不时去几回,更多时候还是自己去食堂打饭。
“不啦,我得先回家洗个澡,大师傅说他今儿个会做冷面呢!我让他给我留了一份儿!”
推开家门,谢芸锦把背篓放到地上,径直进了浴室洗澡。有了自己的浴室之后,夏天她通常都会洗两次澡,有的时候出了太多汗,她也会冲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
浴室里回荡着哗啦啦的水声,谢芸锦冲掉身上的泡沫,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动静。
霎时间她动作停驻,屏着呼吸竖起耳朵。
家属院应该不会进流氓吧?
正想着,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谢芸锦能分辨出熟悉的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