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自己的伤势实属很幸运了。
她见到过爪子被捕兽夹夹断、腿骨直接从膝弯戳出体表的疣猪,见到被霰弹打中、半个胸脯血肉模糊的犀鸟,见到过才刚年满半个月、因为吃了中毒的母亲的奶水而中毒的小薮猫。
伤员中的绝大多数,都没能活下来。
每每结束一台失败的手术,王会站着沉默很久,安吉拉则会转身面对墙角,无助而绝望地掩面垂泪。
兽医是全能的,不论外伤还是中毒,不论是头疼发热、上吐下泻还是失血感染,全都归他们俩治。但他们其实与人类社会分门别类的专科医生并无二致,都认真细心,虔诚地希望手下的每个患者都能痊愈,告别伤痛,健健康康地离开诊室。
治病救命,这是使命赋予他们的天责。
没有工作时,王跟着车队出去巡逻搜救,留下的安吉拉则会跟角落同样寂寞的乔安娜说说话。
有一次,她问乔安娜:“说起来,你会不会好奇,为什么我们救的都是小动物,没有跟你一样的大一些的动物?”
不提还好,一提乔安娜就开始好奇了。
她原本闲着无聊,想到不知道远在何处的孩子们,又感到焦躁,正在笼子里来回踱步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