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刻奇妙地同天地相连,在转瞬间窥见一点吉光片羽的天意。
她心头一动,止住了原来要说的话,只摇了摇头,温柔地将小雀儿揽入怀中,又问,“此前你说你找到办法了,是什么?”
梅胜雪定定地看着她,嗓子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是什么呢?”
小雀儿在昏迷中痛苦地抓住了折花的衣服,挣扎起来,可她却一点都不慌张,只睁着一双清澈又温和的眼睛,像是未生变故前那样盈满了信任,又问了一遍:“胜雪,是什么呢?”
她的身形已经开始变得透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这是秘术反噬、魂飞魄散的先兆。
梅胜雪闭了闭眼睛,终于开口道:“以至亲血肉为引,从魂魄中取出最精纯的一缕气,加以锤炼,铸成本命法器,或可稳固心神、蕴养魂魄。”
他出声艰涩,音质沙哑,如同绷紧的弦,只要在上面施加一点力量,就可以让它存存断裂。
折花自清醒之后一直漫无着落的心此刻终于落了地。
她点了点头说:“至亲血肉为引?我是他唯一在世的至亲之人了,我来吧。”
梅胜雪声音急切:“可是此法并无十成的把握成功,除非以阆玉宫秘宝‘清明’抚之,可是它在五百年前就已经神秘消失,现在无人知道它流落在何处。你——”
折花微笑着打断他:“所以呢?”
梅胜雪看着她的笑容,一时之间所以的话语都卡在了嗓子里。
“胜雪,小雀儿是我的孩子。当年我生下他时,他差点就活不了了。我费尽心思把他养大,你难道要我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么?别说是十成的把握,就算只有一成,我也是要救的。更何况……”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只手已经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能隐隐约约看见小雀儿的脸。
“……更何况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用我的岂不是更好?”她接着说。
梅胜雪全身都剧烈颤抖起来。
秘术是他一手创造的,他哪里会不知道这个事实呢?
可是若是用她的血肉……
将活着的她生生投入洗炼池中,这与让他亲手杀了她无异。
她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快点吧,再不快点就来不及啦。”
梅胜雪的手抬了起来,可是却失去了力气,一丝灵力都用不出来。
“胜雪,你还记得初雪时的那场赌约么?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呢。”
梅胜雪说:“……记得。”
“那我现在说了,你可不许反悔。”她忽然笑了起来,就像是未经人事的少女,眉目间没有半分阴霾,“我要你闭眼。”
……
“梅郎,我虽说比你大了不少,又许久没有下山,这世间许多东西我都已经不太熟悉了,可若是论玩起来,有一样你可比不过我。”
一到了初雪时期,折花就有些昏昏欲睡,她躺在梅胜雪的怀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他的头发,忽然仰起脸,眼睛亮晶晶地说。
“什么?断不可能!”梅胜雪挑了挑眉,若论玩,他可是个中翘楚。
“好,那我们就比一比呀。若是我输了,我就随你处置,若是你输了,那你可就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昨日她才接受了他的爱意,大抵无论是人是妖,在恋人面前都会露出一些少女的娇憨,再加上方才饮了一点酒,她也不像平日里那边温婉,反倒是显露出了一点妖族的本性。
“好,比就比,若是输了,你可不要不认啊。”
“那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比什么?”
“你决定,就比一次,如何?”
“好啊,不过比什么,你可都是输定了。那要不捉麻雀?”折花笑了笑,自己去拿了个藤木筐子倒着扣在雪地上,里面撒了一把玉米,又用一根木棍把它支了起来,系上了一根细绳,屏息盯着它,待到里面飞进了四五只麻雀之后,轻轻一拉绳子,麻雀顿时被关在了里面,傻乎乎地抬头看了一圈,又接着低下头去继续吃。
“五只。”她数了一数,高兴道,“该你啦。”
梅胜雪不甘示弱地眯起眼睛,手脚麻利地做了一个更精致的陷阱:“你等着。”
他屏息凝神,等到麻雀进了小十只,他手腕微动,正要拉下细绳的时候,折花却忽然踮脚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
他手一抖,线没拉到底,筐子晃了几下,到底没扣下去,可下面的小麻雀却都受了惊吓,扑棱棱飞走了。
“你输了!”折花脸颊还有些泛红,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梅胜雪说:“姐姐,这可不能算数。”
“怎么就不能算数了?论这玩的,我可不就是赢了?”
梅胜雪这才品出了有些不同,挑眉问:“玩什么?”
“玩弄你的心呀!”折花“咯咯”地笑起来,“我可是妖啊!那凡俗的话本不是说了嘛,妖族最会蛊惑人心啦!”
“姐姐,你这是又从哪里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
“那你别管,你承认是你输了,对也不对?”
“好好好,是我输了。那你想要提一个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