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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 2)

第11章

玉拿到手之后,秦桑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她记着当初长安的宦官来接她之前,玉佩便已经送进宫,想来是验了番真假,如今这玉拿回来了,掌柜的空口无凭,事关皇家天威,他应当也不敢随意置喙。

可饶是这般,秦桑还是想着一拿到玉就尽快离开镇安县,毕竟这玉随身携着太过招摇,在这停留久了,恐怕惹上麻烦。

然而秦桑本来身子便有些不适,先前一路想着怎么忽悠宋岁帮她把玉取回来,精神一直紧绷着,现下突然放松下来,整个人就有些支撑不住。

宋岁起先没察觉,领着她一路走到外头,问她:“现在玉拿回来了,你怎么打算?是回你家还是怎么?”

身后没动静,宋岁这才回过头,看到秦桑的神色明显比刚刚要呆滞不少,面颊上还带着不太正常的潮红。

宋岁皱眉,“哑巴了?”

秦桑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嗯?”了声,随即摇摇头,同宋岁说了声“抱歉”,人便往前晃了晃,像是被碰倒的瓷器瓶,摇摇欲坠。

宋岁“喂”了声,还未反应过来,姑娘的额头便抵在他胸前,手指拉扯着他衣襟,似乎是极力想要站稳。

他感觉到秦桑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依附在自己身上,若是稍微往后撤点力,这姑娘便会摔在地上。

夏季的衣料轻薄,压根拦不住她的体温对他的侵袭,可宋岁从未与人有过这样近距离的触碰,瞬间石化在原地,双臂僵在半空,一动不动。

直到秦桑低哑着开口,喊了声:“哥哥。”

这一声又软又娇,还带着几分哑意,叫人听见便软了半边骨头。

宋岁艰难应了声“嗯”,终是缓缓抬起身,准备把人拉开。

“抱歉,哥哥,”宋岁动作一顿,跟着就听得她轻声说:“我不是有意要给你添麻烦的。可是我现在有点难受,能拜托你送我去医馆吗?”

宋岁这时才想起,这姑娘今儿早上是从水里爬出来的,下山前都还发着烧,方才这一路生龙活虎的,叫他给忘记了。

想到这里,宋岁不禁有几分懊恼,他赶紧把秦桑打横抱起,嘴唇轻抿,下颌微微紧绷。

“生病有什么好抱歉的?”他说,语气难得柔了几分,“哥哥这就带你去医馆。”

……

秦桑迷迷糊糊靠着一尊宽阔结实的胸膛,缠绕在鼻间的木质香气分明有几分陌生,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她感觉到那人宽厚的手掌轻轻覆在自己额头,而她就那么倚靠在那人胸口,沉沉昏睡了去,手仍旧紧紧护着怀中的那块玉佩。

意识渐渐游离起来,耳边又开始传来了风沙声和似有似无的驼铃声。

秦桑以前不常做梦。

和母亲在溧村生活的那些年,虽也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叨扰,但日子过得也算逍遥,那时秦桑白日里帮母亲干完活,夜里倒床便呼呼大睡,雷打不动地睡到第二日清晨。

母亲生病之后夜里须得人服侍,她才觉轻了许多,稍微有个什么动静便会惊醒,但也不常做梦。

秦桑开始频繁做梦,应该是在进宫半年之后,父皇对母亲的愧意日渐消弭,对她也不似刚开始那般宠爱,她没有母族支撑,在宫中处处受人排挤。

那时秦桑就时常梦见在秦川的日子,梦见自己和母亲还有邻居的叔婶一起在棚里捡蛋,结果不小心被养在隔壁棚的大鹅狠狠叨了一口。

那一口很疼,秦桑都疼哭了,挣扎着醒来时外面还是四更天,偌大的寝宫空无一人,她的枕头湿了一片。

说来也怪,原先秦桑那般渴望回到秦川,连做梦都想,如今回来了,却又莫名开始频繁梦见葬了她的那个大漠。

只不过这一回,秦桑脑中并没有画面,她只听得风在耳边急急呼啸,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人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生怕磕着碰着。

秦桑看不到他的脸,却也清楚地知道他是谁。

她死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人,便是在所有人都放弃她、任她自生自灭时,踏着血和黄沙急急而来,背起她、承诺会带她回秦川的宋岁。

宋岁那时已经不是土匪,而是将军,身上披着的铠甲硌得她好疼。

秦桑是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的,在那之前,她曾求他能将她的半副骸骨带回去安葬。

那时宋岁沉默许久,同她说:“好。”

耳边的风沙声渐渐停了下来,驼铃声也早已消失不见。

秦桑知道这意味着她的生命在消逝,她已经经历过一回了。

然而,就在所有的声音彻底消失的前一刻,秦桑感觉到抱着她的那人微微低头,脸颊轻轻贴着她的,在她耳边低声留下了两个字。

“抱歉。”

一瞬之间,万籁俱寂。

又过了不知多久,耳边才又出现了声响,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喧闹声。

秦桑睁开眼,鼻间弥漫着浓烈的药香,她还未从梦境中缓过神,就听得床边有人说了句:“醒了就吃药。”

语气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秦桑懵了片刻,看向快把药碗怼到她脸上的宋岁,又想到了弥留时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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