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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1 / 4)

夜幕漆漆,雨后浓雾弥漫,浸着街坊两侧木门都凝出水露。

余芳苓方才头戴帷帽遮掩容貌,独身前往街市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因着她是半途逃跑而回,如今看着街上的衙役都像是宋砚的追兵,可谓是草木皆兵。

直到她拐进狭窄的小巷,终于能将闷热的帷帽摘下。

却在此时一阵腹痛袭来,她急匆匆地捂着肚子慢走回那处年久陈旧的私宅。

直至内室,她将衣袍褪下,果然上头已经是浸了一片暗红,她的葵水如期到来。

余芳苓抿着嘴冷笑了一声。

什么怀孕,不过是她随口编的幌子,却还能诓骗得傅惜筠这个傻子的信任,难怪她与宋砚厮混了这些年,傅惜筠却仍旧一事不知。

待余芳苓烧水清洗了身子,院门口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因着这院子是她用傅惜筠给的银钱赁的,先前房东与她说过会遣人来收拾,她便不疑有他。

等余芳苓擦洗好身子,穿戴整齐,方从堂内走出仍假作悲怜的一张面庞去到门边开了门。

然而开门的一瞬间,几根长矛便抵在了她的脖颈,令她一动不能动。

余芳苓僵直身子,嗤笑了一声,便见着宋砚身边的江福公公从一众侍卫后头走近,阴阳怪气对她道:“您说您好好地,怎么非要回到这京城来呢,这下好了,惹得太子爷不高兴了罢。”

余芳苓道:“不回来,难道等着宋砚杀我吗?”

江福啧啧两声并摇了摇头:“但愿您这骨气还能撑他个一时半会儿的,”又转身对着侍卫令道,“压着人回罢。”

余芳苓被牵制着,一路到了一处未知的暗房。

直到瞧见罗汉床上所坐之人,她勾着嘴角轻蔑笑了一声。

宋砚的相貌其实不输京城中绝大数年轻公子,她第一眼见着他时,还未曾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便被他俊雅秀气的面目及周身温文隽永的气质惊艳。

及至听到他身边侍从一声声唤着的殿下,从那时起她打心眼里便笃定,饶是做一株任人唾骂的无根藤,她也要阿附住他这棵带金佩紫的大树,可惜算盘没打完,却是折了夫人又赔兵。

宋砚看向余芳苓时,瞳中早已不如从前那般温情,甚至略微带上几分恶厌。

他自认为仁至义尽,谁料余芳苓这般不知好歹。

“还不快跪下!”江福在余芳苓身后提脚就是一踢。

随后便见余芳苓狠狠地磕在地上,口鼻传出一声闷哼:“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殿下真是好狠的心。”

宋砚挥挥手把江福秉退,语气不耐道:“别提什么往日情意,你心里自知,孤给你的这份情你承受得住几分?你拿着筠儿的画作冒名顶替,说是自己所绘,孤才对你另眼相看,这些虚与委蛇之事休要孤面前提起。”

当初,宋砚在庆昌伯爵府雅集上沉迷一副山水万林图,也是那时余芳苓从画后走出颔首认下了那幅画。

此后他便当她是知己爱人,也是觉着自己日后定会娶她,才会在她故意将他灌醉,轻解罗衫依靠过来的时候要了她。

余芳苓徒留满脸泪水,泣道:“可是我跟了殿下这么久,难道殿下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爱惜吗?”

宋砚看她的眸色充满鄙屑:“孤只觉得受到蒙骗。”

“孤把你和你父亲出京,已是手下留情,你如今不知好歹逃回,那便留在这暗室罢,等孤与筠儿完婚,大赦天下之时,兴许会考虑放你出去。”

忍着心里的惧意,不如破罐子破摔,余芳苓便冷笑道:“殿下还想着与傅惜筠完婚呢,怕是已经不能够了,我前几日去见过她一面,殿下就不要再想抱得美人归了。”

听见余芳苓这番话,宋砚脸色骤然一变,立即便倾身向前,满脸着急地看向她:“你和她说了什么?”

余芳苓笑笑,没有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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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因着余芳苓出京半途逃脱一事,宋砚是撇下了每日午前去往国子监晨学,以及午后赴南衙府兵营练兵两件事。

两处紧要的地方被他空缺如此之久,不多时这件事便传到了承乾帝耳中。

傅皇后为宋砚操碎心,底下的人却也瞒她瞒得紧,直到承乾帝突临凤宁宫向她问罪,她方才知晓此事。

这日晚间,傅皇后便急匆匆带着一队人马赶赴东宫,将床榻上早已休憩的宋砚唤到跟前问话。

宋砚迷糊着,不知所谓何事,却在抬首一见傅皇后怒气满面的神情之后,立时就清醒了,惊觉是否是内庭出了什么要紧事。

傅皇后被宋砚气得心口越来越痛,见他从床榻上起身来见自己,仍旧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喉咙中蓦地涌起了一阵腥甜。

宋砚睡眼惺忪,行了个礼道:“不知母后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傅皇后抬手轻拍舒缓胸口处的紧张感,方才严声问道:“这几日,为何不见你去国子监和兵营?这是你父皇的口谕,要你修习治国带兵之道,竟然一连旷了三日,你父皇今儿才来找本宫问罪。”

话到此处,傅皇后且想起自己在内庭的艰难,复又哀叹道:“你父皇对本宫的恩宠是一日不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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