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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撩人 第33节(2 / 4)

连衣裳也不及换,先急往莲花颠瞧奚缎云。

那头里正是金池琼苑,蝉莺四起,美人迟醒游仙梦。椿娘跪在榻上推开槛窗,便有两片晨曦温煦地扑入帐,幽幽一晃,将花绸晃醒过来。

她穿着成套的丁香色寝衣,上头的鲛绡掩襟小衫隐约透着里头石榴红的抹胸,以及两条嫩藕似的手臂,乌髻松挽,蓬发半垂,星眼正朦胧,就听见廊下传来铿锵诵读声:

“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①……”

花绸稍听一会儿,爬起来将两片帐挂在银钩,笑里能掐出蜜,“桓儿几时来的?”

“哟,那可就早了,”椿娘榻上下来,在面盆架上端来水盆,又转去取来牙刷盖儿等洗漱物品,“来了半个多时辰了,听见您还没睡醒,就先陪着太太吃了早饭,在廊下读书来。我叫他进来坐,他怕吵着你,死活不进来。”

外头奚桓听见动静,卷着书踅入,穿着墨绿的圆领袍,碧绿翡翠簪子束髻,衬得人蓊薆苍郁,笑出一颗白森森的虎牙,又有些轻挑调皮,“姑妈今儿怎么起这样晚?早饭也错过了,饿不饿?”

花绸将松鬓晃一晃,吐出满口的牙粉泡沫,“不饿,昨晚上给你大表姐描了个花样子,赶着今天你大表姐回门,要往咱们家来,正好给她带去,因此三更天才睡下。”

蝉儿在金凤树上渐渐吵开,把奚桓的心胀满,装载着聒噪的爱意,却泄在他沉寂的眼角。他接过椿娘手上的杯子递给她漱口,顺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

花绸被他的目光瞧得火热热的,生怕被人察觉,借故使唤椿娘,“我想洗个头,烦请你去烧壶水。”

只待椿娘出去,她弯着胳膊肘将奚桓的肚子撞一下,“你瞧瞧你,眼睛里半点藏不住事儿,若再这样,不许再往我屋里来了!”

“你就这样怕人晓得?”奚桓忽觉胸膛里闷着一团云翳,喘不出来,“你也未免太谨慎了些。”

花绸瞧他灰扑扑的眼色,也有些不是滋味儿,轻转了谈机,“眼瞧就要科考,你也该把那些名家的八股文好好通读通读,八股文作得好才是正经。”

“我知道。”奚桓拔座起来,走到榻上翻炕几上的香炉,两只眼举向窗外,有些怅怏,“你放心,这回科考我比你还上心,我还想着秋天考完,来年春天就参加会试与殿试。”

“人都是会试完了歇上三年再考,你又急什么?”

“我等不得了。”他像是在说科举,又像是在说别的。他转过来,阳光擦过他斜削的下颌角,离他唇角的笑还差半寸,“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我也只说这一次,只要你相信我,我就能做到,科考,还有别的。”

一如以往,花绸刚要说他孩子气,可话悬在舌尖,又转了个弯咽了回去。她不想否定他赤忱的爱,也不能否定那些无可更改的未来,她只能笑笑,在帐中朝他招手,“桓儿,过来。”

奚桓蹒步过去,刚落在床沿上,花绸便朝窗外门外张望几眼,匆匆亲在他嘴巴上,像是占了个天大便宜,笑弯了眼,“我的儿,去给我拿个洗头的胰子来。”

奚桓一霎笑了,将她摁倒在床上,眼睛是盛夏的夜空,转满星辰,“不许这么喊。”

“怎么喊?”花绸乔作迷惘地将两扇睫毛眨一眨,“我的儿?我的儿我的儿……”

他将她罩在身下,又唯恐人闯进来瞧见,慌忙回瞥一眼,两片唇倾下去叼着她的唇舔一舔,“早晚要惩治了你。”

门窗大敞,只要谁在廊下偏一偏眼,就能瞧见这帐里风光。花绸心惊胆颤,扑通扑通跳个没完,或许是吓的,或许只是一场不为人知的心动。总之,她近近地凝望他的眼,近得鼻尖碰着鼻尖,近得从他的眼里,也听见他狂乱的心跳。

奚桓撑在她身上,一只手将她乌云般的乱发抚过,“相信我好吗?”

花绸相信他,只是不相信他们有能力去与挑战凡俗的眼,更确切一点,她不相信自己。但她不想叫他失望,还是点了点头。

只要她点头,奚桓就自腋下生出一对丰硕的翅膀,甘愿为她飞越凌汛的黄河与结冰的山川,连阳光里的尘埃都随他跌宕。但眼前,他只为她做一件小事——

杨花满院散东风,半帘红日上梢头,花绸弯在廊下,捋着三千长发,奚桓则用竹瓢舀起水,温柔地由她脑后浇下去。她歪着脸瞧瞧他,两个人在廊下,沉默地交汇着满腔情话。

刚巧洗完头,见奚甯院门进来,先朝花绸拱拱手,随即稍稍板下脸,“桓儿,进屋来我有话儿问你。”

奚桓心抖了一下,生怕他又训他,跟着绕廊踅进正屋,等他落了榻,踞蹐地行礼,先招来,“儿子近日十分刻苦,一刻也未曾松懈,不敢欺瞒父亲,不信您可要去问屋里的人。”

闻言,奚缎云将奚甯嗔一嗔,“甯儿不好,才回家就将孩子吓得这样,跟个讨债鬼似的。”

“谁问你这个了?”奚甯莫名挨了一句,刮一刮光秃秃的人中,稍有发讪地将手在垂在膝上,瞪奚桓一眼,“我是要问你,眼瞧着要科考,我没功夫管你,下闱的东西,你需得自个儿备着。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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