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语按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故作镇定开口:“为何不走主路?”
秦守池的眉头抬了抬,似是很惊讶他会这样问,耐心解释:“在下见王妃的婢女伤势严重,故而让车夫抄了条近道。”
裴时语几次抄近道都留下了不愉快的印象,如今对近道二字甚是排斥,且这里巷道交错,万一那些人去而复返呢?
裴时语看了眼云绮,见云绮冲她点头,轻启丹唇:“倒也没有那样着急,还是回主路上去吧。”
秦守池回答地干脆。
他刚吩咐完车夫,车厢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裴时语再度掀开车帘衣角,看见巷子一侧的屋顶上站了十余个蒙面人。
秦守池出声呵斥来人:“尔等何人?竟敢阻拦御林军的去路?”
无人应答,紧接着听到几声闷哼,裴时语心下一叹,完了,她与云绮对视一眼,按住欲起身的云绮,冲她摇了摇头。裴时语默默从发间拔下一根金钗握在手里,云绮手中默默将匕首收入袖中,就势阖眼倒下。
这些人赶在御林军的手上抢人,且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们,想来是有备而来,她手无缚鸡之力,而云绮受了伤且中了迷药,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这群人手里脱身。
只能期待王府的暗卫早日发现云绮留下的标记。
一名蒙面男子隔了车窗冷冷看向裴时语,“王妃跟我们走一趟。”
自接受了事实,裴时语的心里反而无比宁静,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之前在大街上看到的那名丫鬟上了马车,丫鬟握着匕首朝云绮看去。
裴时语从云袖中掏出发簪抵住喉咙,厉声呵斥道:“你若伤她性命!我立即自戕。”她看出来了,这伙人要的是活人,她们若是要她的命,早在大街上就可以动手,不必大费周折,又是威胁又是去而复返。
云绮说了,她专门用来解迷药的解药虽被人毁了,但她留有别的解药,虽然药效有限,但等这最难熬的一个时辰过去,她会清醒很多。
只要云绮恢复,情况会好很多。
丫鬟冷冷看她一眼,掏出一块帕子在云绮的口鼻上捂了一阵。
裴时语这回放心了,不得不感慨云绮有先见之明,在倒下之前在鼻孔里塞了东西,与此同时,云绮握在匕首上的手再度攥紧。
见丫鬟朝自己看来,裴时语故作惊慌:“你要干什么?”话刚落音,鼻间涌入一股淡淡的香气。裴时语顿时感觉眼皮发沉。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心想云绮说的果然不错,那伙人既然要抓人,肯定不会让她们知道目的地如何走,应该会将她们打晕或者迷晕。云绮之前中迷药是被人突然袭击,这回她有所防备不会再中招。
幸好她今日出门带的是云绮。
裴时语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昏暗的屋子里,正和衣躺在一间通铺上。裴时语惊得从榻上坐起,飞速打量周围的一切,待看到在一旁气定神闲的云绮,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
云绮正包扎伤口,听到动静望向裴时语。
裴时语迫不及待问她:“这是哪里?”
“某个富户的别院,但我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别院,”云绮坦言,“我虽然没有中迷药,但那伙人看得很严,我不敢轻举妄动,大概估计了下时间,马车行驶了约半个多时辰。”
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底,屋中只有她们二人,裴时语好奇:“咱们如何到达这间屋子的?”
云绮道:“马车抵达别院后,那伙人派了别院里的丫环和仆妇将王妃与属下扶入后院,我趁她们不备将您抢过来,就近抢了间屋子,这里应该是丫鬟歇息的后罩房。”
裴时语了然,难怪这屋子又小又暗,唯一的窗户还开得很高。
裴时语指着窗户问云绮:“从这里能看到什么?”
云绮摇头:“只能看见不远处有座山。”
“什么样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