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颇有些不好意思,说:“是我。”
禾儿这才惊觉,妹妹画过那么多,好像没给自己画过,仔细看她的打扮,说:“难怪穿成这样。”
又说:“给你买这件旗袍的时候,你才十四。”
那时候还是豆蔻年华,含苞待放,这会是聘聘袅袅立树梢,勾勒出的每一处,无不显出少女的韵味,又有自带的娇俏。
她左右看,说:“就该多给你买这样的衣服。”
苗苗平常爱在外面到处走,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为画画,穿的也都是深色衣服,像这种类型的好像着实少见。
禾儿是越看越满意,说:“你等会,再换双鞋。”
苗苗本来穿的是双布鞋,觉得也挺好的,踩上姐姐的方头小高跟,又是不一样的韵味。
鞋底踢踢踏踏地走着,惹来父母的关注。
赵秀云都躺在床上要睡着了,探出头看说:“真是大姑娘啦。”
跟刚出生的时候比完全是两个样子,毕竟哪怕是自己生的她也得说,小婴儿不好看,像只红通通的小猴子。
苗苗两只手交叠在一起,说:“我十八啦。”
要是以前,这个年纪几乎都是嫁人的时候了。
方海看着更是感慨,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个劲叹气。
夜里头叹气,等着挨骂吧,禾儿在心里乐,果然听见妈妈说:“收回去。”
然后看到爸爸跟脖子被掐住似的,连口气都不敢出。
禾儿现在是面上也乐,幸灾乐祸四个字尽显。
赵秀云没好气戳她的额头,说:“净等着看你爸的笑话。”
方海也无奈摇头,又嘱咐两句才回房,不过门关上之前,那句“明天你也穿”还是漏出来。
禾儿偷偷跟妹妹说:“老夫老妻,还是这样。”
苗苗点头同意,静静坐下来接着画。
虽说是自画像,但大半夜撑着伞在房间里看镜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禾儿只得提醒道:“十二点之前必须睡。”
又给妹妹调好闹钟才走。
苗苗继续看镜子,说:“闹钟响我就睡。”
她向来是定好闹钟的事情就必须做,禾儿放下心来,回自己房间。
苗苗也很守约定,到时间爬上床,盖好被子。
就是眼睛眨啊眨,惦记着未完成的作品要挂在哪。
挂在床头吗?看着自己感觉好像也有点奇怪。
挂在客厅?那好像还得把全家都画上才行。
思来想去,苗苗蹦过一个念头。
要不……送给杨哥好了,可以跟之前帮他画的那幅摆在一起。
她尽力给自己合理化,想着人家给自己送簪子,总得有什么作为回礼。
这幅画里有两样东西都是他送的,喝水不忘挖井人嘛。
绝对单纯就是因为合适,苗苗被子拉到下巴处,自己点点头做鼓励,觉得听上去好像很不错,又叫人不自觉脸红起来。
她摸着自己的耳朵,悄声说:“他会喜欢吗?”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当然不会有回答,只有那点若有似无的回音。
不过要是她有入梦术,兴许能知道,周杨连梦里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