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地面,只能任由自己掌控:“只可惜阿爷早已经死了,太后这般惺惺作态,就是演得再怎么好,也无人会再看了!”
“皇帝,你失心疯了!”
郑玉磬今日穿的是册封的祎衣, 又是累了一日,本来就有些支撑不住,被萧明稷这般羞辱, 便是已经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后, 可是心中却未有一丝母仪天下的喜悦。
君王以礼仪仁孝御下, 天子却这样不仁不义,萧明稷若是随口恐吓,倒也不是什么难题,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郑玉磬透过层层纱幔,隐隐觉得,那似乎又不是上皇了。
那肩似乎比她熟悉的圣上更瘦弱些,更肖似女子,哪怕人因为生病而消瘦,可是骨架还是在那里的,没有道理会跟着一道消减。
而榻上那人的面部肌理似乎也有些奇怪……她不忍心再看下去,蓦然回首,却被皇帝像是拎兔子一样毫不费力地攥住。
“皇帝,那是你的生身父亲,你怎么忍心!”
先帝若是已经不在,仅凭宫中现在的条件,根本无法掩盖那样的味道,更拖延不了许久。
始皇南巡驾崩,以臭咸鱼来遮盖皇帝驾崩之事,而梁武帝与齐桓公断食而亡,数日无人发现也是因为时局混乱,宫人无暇顾及旧君,但是萧明稷已经一力压倒其他竞争的皇子,紫宸殿似乎还是从前的模样,他能把先帝一个人藏在哪里?
萧明稷能掩人耳目到现在,不是上皇没有去世,便是他想了别的法子来祛除这尸||体不祥的味道。
“你也是个聪慧的人,该知道郎君也是一个心狠的人,”萧明稷直视着她的双眼,说起自己的父亲却并无半点愧疚,他平静地像是谈论起香料的焚烧,“想来阿爷怎么也想不到,他戎马一生,手握皇权二十余年,也会落得个挫骨扬灰的下场。”
皇帝随手扶稳了站立不住的太后,似乎很惊讶她为什么有这样多的眼泪,失笑道:“不过是将阿爷火葬了而已,就这般叫太后惊讶吗?”
郑玉磬验证了自己的猜想,竭力压低自己的哭声,双手死死地抵在绣了日月纹章图案的衣领前,那五爪金龙锋利且恐怖,惧怕让她的胳膊都变得绵软无力:“三郎,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萧明稷已经褪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威严,此刻的他是一个得到权力后的疯子,叫人望之生畏生怖。
她的眼泪与哽咽叫人心中生出不忍,萧明稷轻轻拭去她的清泪,抚上她柔美的面颊:“不仅如此,太后过上几日也该因为受惊过度,郁郁寡欢,先太上皇一步去了。”
“太后郑氏,自道观归后一直缠||绵病榻,朕延请太医署所有国手,均束手无策,回宫三日,重病而亡,朕痛惜不已,特追谥孝烈皇后,赠三代官,葬于北山,时时望先帝陵寝。”
萧明稷说起这些时眼睛眯了眯,“先帝这样疼爱贵妃,又连遭重创,一病不起,以致痰气上涌,于紫宸殿夜半时分寿终正寝,不知太后娘娘以为如何?”
“至于溧阳,临阵倒戈,与逆党私信往来,戕害先帝,着没收一切田产财宝,皆归国有,赐自尽,念在其出家已久,其余人等不知情,驸马府从前所属家奴全部杖责一百,流放边疆。”
皇帝地宫里面的主墓也是有定额的,先帝从始至终就没有料到过萧明稷会登上皇位,也根本没打算将今上的生母何氏立为皇后,所以只留了两个陪葬的位置,一个是原配妻子孝慈皇后,另外一个便是留给郑玉磬这个宠妃兼未来皇帝生母的了。
先帝虽然碍于对孝慈皇后的承诺,生前不能给他心爱的女子尊荣,但是死后却希望孝顺的秦王能够将自己的母亲册立为太后,等郑玉磬百年之后,将父母合葬在一起。
只是事发突然,先帝还没有想到该如何万无一失地安置郑玉磬,便已经撒手人寰,留下郑玉磬母子任人宰割。
萧明稷当然不会叫先帝如愿,他一上位,就迫不及待地将母亲追封为皇后,挪进了帝陵,叫先帝的遗愿永远落了空,即便是郑玉磬的衣冠冢,他也不会留给阿爷的。
而先帝自己,更不能如其他君主一般安安稳稳地进入帝陵,那些罪奴死后的归处,叫至尊天子也体验一回才好。
他这个父亲叫自己经历了许多苦难,还要寿终正寝,死后永享富贵,难道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朕愿意保全先帝最后一点颜面,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对他的仁慈了。”
郑玉磬说起话来的时候几乎都在打颤,“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阿爷从我身边夺走了你,凭什么我如今不能将你夺回来?”萧明稷将最后一层束缚解开,露出了野兽的狰狞:“音音,我们本来才该是夫妻,可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变心,连阿爷都喜欢?”
“你以为朕想要的是虎符吗?”
他伏在郑玉磬的耳边,声音略带了些急切,却咬牙切齿道:“音音,我要的从来都是你!”
“太后大概还不知道,就在今日,宇文高朗已经围困住了杀死赵王的突厥贼子,牟羽昏聩老迈,诸子混乱,若是他们不肯出一点血本,突厥内乱指日可待。”
他本来就对突厥可汗的长子有所防范,因此一直都是十分警惕,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