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两人后来争执不下,这些东西再也没有见到天日的可能。
“殿下说的是,不过如今锦乐宫所用之物皆为天下之最,这些东西在我瞧来也没什么稀奇。”
郑玉磬随手将步摇放到了首饰盒里,打断了他的话,神情稍微有些不耐烦,“昨日种种,已然不可追,殿下若要爱说,莫不如到紫宸殿去。”
就算是曾经两人之间的千丝万缕足以叫圣上废黜她贵妃之位,可萧明稷要是还肖想紫宸殿里的位置,他最好一个字也不要外泄。
郑玉磬不愿意把一头野狼逼急了,但如今身份逆转,她也不会像是小官夫人那样,对三皇子的欺辱忍气吞声,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
“阿耶事忙,自然更不愿意听这些儿女情长之事,”萧明稷竟然罕见地没有生气,声音平和,与她随口说笑一般:“只是皇嗣关乎天家血统,难道圣上也能丝毫不在意吗?”
郑玉磬陡然一惊,她的手下意识攥紧了桌案一角,失去了重物压制的锦盒轻晃,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内壁。
她轻轻揭开那一层垫盒,手指微微颤抖,一个黑黝黝的小瓶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是她之前从溧阳长公主处寻来的避子丸药,只是有孕之后便再也没有服用过,圣上派来的人看得又紧,没有办法扔掉,后来她趁着倒安胎药的时候分次把里面的避子丸融进热烫的汤药,倒完之后才松懈了一些,将瓶子埋进了一个大食送来的贡品盆景中。
那东西存活极强,也不用人松土浇水,喜阳不喜阴,与宫廷中的娇贵名品不同。
萧明稷不紧不慢道:“儿臣知道之后一直有些疑惑,娘娘到底是何等奇女子,将名分看得如此重要,愿意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夫君生育,却不想为心心念念的圣上孕嗣。”
内殿一时静了,郑玉磬压下张口欲问的废话,萧明稷不会告诉她,他是怎么获悉这件事的。
“殿下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她强自镇定,这些固然证明不了什么,但是万一叫圣上知道,放在了明面上查问,恐怕就是溧阳长公主也不得不说实情。
但萧明稷今日来此,也不是同她来鱼死网破的。
“儿臣身边原本也是有一个贴心人的,长得倒是与娘娘颇有几分相似。”
萧明稷淡淡一笑,着衣冠的禽兽此时此刻看见猎物惊慌失措,大概也会像他这样保留最后的斯文,“圣上欲将儿臣过继给娘娘,都说母子连心,还请母妃疼一疼儿子……”
“允我一夜。”
第24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屏风里的美人静默片刻, 萧明稷以为不会再有回音。
她如今好不容易才到手的荣华权势岌岌可危,焉能不怕?
他本来也不指望这个反复无常且诡诈的女人能说出什么叫人高兴的话,这样做不过是想看着她寝食难安、惊慌失措的模样。
她也不是第一回 被迫献身,但每一回总得装一装样子, 才好提高自己的身价。
“那怕是不成。”
萧明稷轻笑一声, 果然, 她矜持得连见人都是要用屏风遮挡, 岂会答应这种要求?
郑玉磬竭力想显得轻松些,但是话出口的时候, 却又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因为紧张的干涩,便站起身饮了一杯放在桌案上的熟水饮,步出了屏风。
“圣上夜夜都是会过来的, 锦乐宫灯烛不歇,恐怕匀不出给三殿下的那份。”
郑玉磬一脸平静地与萧明稷对视,手指微松,淡黄色的披帛如水一般漫过她光洁细腻的肌肤,顺着女子纤长的藕臂滑落,堆砌在石榴红裙旁。
她便是凭着这样的女色,蛊惑了圣上, 也叫他夜不能寐,几乎中了他的蛊。
萧明稷没有料到她竟然没有穿襦衫,目光下意识想要回避, 然而接触到那素日看不到的艳景时, 他脑海中竟然都是些不该想的画面, 一时僵在原地,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圣上枕畔也会说些长安城中的趣事逗一逗自己怀里被圈养着的金丝雀,那长安城中的妇人竟是流行越穿越露, 华丽奢靡成风,胸衣系带一寸寸低下去也就罢了,有时候女子连襦衫披帛都不穿,诏书屡下,竟然也不能彻底禁止。
圣上抱怨民间妇人穿衣风气败坏,但是却喜欢看她这般衣着,天底下最精细繁复的刺绣都只配在她的裙角,衬托菱袜里柔美的纤足,而独属于天子的女人却可以大大方方地斜倚在乌沉沉的榻上,云鬓或挽或散,向宫中唯一的男子展示她慵懒的风情。
这道禁令只禁民间,却不禁天子与他所中意的女人,只是这样的穿着也只能是圣上一人才可以看到,若是传到外面,嫔妃知道圣上心意,一个个都效仿起来,传到民间那禁令便成了笑话。
她如今无疑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却也得花尽心思去讨圣上那一分随时有可能转移到旁人身上去的宠爱。
这样的打扮不必男子将长裙绑系严实的衣带解开便可同美人亲热,圣上或许也正是此意,只是这些风情现在都叫萧明稷看去了。
“殿下若是愿意,现在也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郑玉磬也在宫中受过嬷嬷的教导,只要她放得下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