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个,口口声声说天舞灵簪是青云派的镇派至宝,到头来,也不过欺负宁家孤女,没人撑腰。宁修文活着的时候,他们不敢夺宝,现如今知他死无对证,才欺辱至此!
宁清漓越想心中越难过。
无论宁修文当年因何离开,以青云派这张扬跋扈的性子,都不会是当真欠着门派什么。
说不得,是他们对不起宁修文罢了。
想到此,宁清漓突然想起了自己可悲的上辈子,她扛起所有的责任,肩负门派兴衰,可人人都道她冷血无情,人人都道她为了权势不择手段。
浮山剑宗也罢,青云派也罢,具是一般的藏污纳垢罢了。
楼焱不知宁清漓为何刹那间难过起来,他静静看着她,只瞧着女孩子的眼底,突然便暗淡了,或许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她眼底或嘲讽或激愤的眼神,像是快哭出来似的。
“走吧。”突然,楼焱淡淡道。
宁清漓回过神来,看向他。
“既事情扑朔迷离,不若便早早解开了吧。”楼焱眯着眼,轻笑道。
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叫楼焱如此狼狈,落荒而逃,若不扳回一局,楼焱哪有脸面再自称魔尊?
顷刻之间,楼焱手中突然窜起一道火焰,不等宁清漓看清,只见那火焰突然冲向方才白光闪过的阵法,不过片刻,便将那道白光蚕食干净。
玄武好奇地伸出脖子看了一眼,他有些忌惮地看向楼焱,而后又缩了回去。
“你们要走了吗?”玄武闷闷地说道。
宁清漓笑了笑:“老王八,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真的?”玄武问道,“可不能骗我!最好带着宁修文一起。”
它认认真真地叮嘱,而后缩回了自己的龟壳里。
只是,它却不知道,宁修文再也不会回来了。
青云派后山。
石莺莺从一片混乱中醒来,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记忆里不断闪回的碎片让她的额角剧烈地疼痛着。
她□□着,铁锁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精致的小院,摆设考究,博古架陈列着各色器物,龙延香袅袅而上,这里与石莺莺曾经的闺房一模一样,却是石道仁亲自为女儿打造的牢笼。她被困在这里,暗无天日已有十二年,时而疯癫,时而清醒。
而最近,她渐渐觉得,自己清醒的时候似乎多了起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石莺莺凶狠地瞪着外面,只听水晶石门帘发出几声轻响,一个提着食盒的年轻人慢悠悠走了进来。
他的衣衫上绣着一簇簇翠竹,一双洁白的皂靴踩在灰蒙蒙的地面上,身量极高,瘦削如一株青松。
“修文师弟……”石莺莺茫然得喃喃着,却只听对方发出一声轻笑。
“师叔,您又认错人了。”姚正锋微笑着说道,他轻巧得上前,将食盒放下。
石莺莺紧紧盯着姚正锋的脸,眼神渐渐清明,她想起今日白日里的事,轻声问道:“那孩子当真是修文师弟的女儿?
姚正锋随意点了点头:“听闻确是如此,天舞灵簪亦是从她身上找到。”
他看似无意得将碗筷杯碟取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石莺莺。
“师叔请用。”
石莺莺接过,却发现那双筷子沉甸甸的,竟是一双银筷。
她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看向姚正锋,而后将筷子在饭菜里随意拨弄两下,筷子表面,便渐渐染上了一抹黑色。
“师叔修为深厚,便是日日吃下这些毒药,一时半刻也不至于伤及性命,可若是长此以往,必然会导致毒若肺腑,神智失常,说不得什么时候便会没了性命。”姚正锋缓缓道。
石莺莺盯着那筷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抬头,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天舞灵簪的主人到底是谁,宁修文又因何被逐出师门?”姚正锋神色平静,眼神中也无甚波动,全然看不出他问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石莺莺紧紧盯着这张年轻的面孔,想从其中看出贪婪、欲望、仇恨……可什么也没有。
他无欲无求,仿佛当真只是随意问一个问题而已。
“你到底是谁?”石莺莺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和师叔做一个交易。”姚正锋笑了笑,慢条斯理道,“师叔告诉我真相,而我可叫师叔得见天日。”
石莺莺静静看着他,她手中的银筷被紧紧地捏着,许久才吐出一口浊气道:“那是我此生,最羞耻,最难以启齿之事……”
第23章 打就是了 松堂弟子,乃是掌门座下,在……
从密林中离开, 宁清漓的神色一直阴郁得很,楼焱也不说话,只跟在他后面。
小小的女孩腰杆挺得笔直, 健步如飞, 一路走出密林, 她像是有了什么心事一般, 一往无前, 一副要与人拼命的模样。
楼焱知道, 小丫头是真的生气了, 他也知道, 宁修文是被冤枉的,只是宁清漓的态度多少有些反应过度。
到底不过是她的便宜爹爹,怎就这般上心?
他想不通缘由,便也没有吭声。
二人出了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