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道:“爹帮你画。”
“有您帮,那一定能画到骨。”吉安领着她爹和杨宁非去小书房:“咱们争取找到他。”
“刚我怕他使调虎离山计,所以没让府卫去追。”杨宁非听娘说了,楚小婶肚里揣了个娃娃。楚小叔不在,他得帮着看顾点。
不愧是将门虎子,吉安拍了拍他小小的肩:“你以后也是要做大将军吗?”
“对,做一个比我祖父还要厉害的大将军。”
吉忠明笑道:“会的。”
楚府的寻“客”启事还未张贴出去,宫里皇帝就已收到消息。小尺子拿着画师才画出的像,与暗卫五年前送进京的程隐太子像比对,确定不是,立时吩咐密卫追捕。
沉思许久,景易走出清乾殿,沉目望着远处的宫墙:“庞大福。”
“奴才在。”才从皇陵归来的前御前首领太监庞大福,跪地候命。
“挑几个暗卫,潜在小楚府附近,有任何异动即刻上报。”景易锁眉:“若生事故,必须保全府里主子。”
“是。”
庞大福前脚走,小尺子后脚回:“皇上,奴才有事要禀。画像刚散下去,就有密卫上报,说昨日在西宁街上,肃宁总督谢宁海夫人的马车撞了一独眼老僧,就是画中人。”
有趣。景易弯唇:“找…就算找不到,朕也不想他一两年内再出现在京城。”
“楚府也在找‘客’,还赏银三百两。”小尺子抱着拂尘,状元娘子也是厉害。她来了这出,京里只要不想露大脸的就别去小楚府附近转悠,不然都给你画出来到处张贴。
景易乐了:“胆子大点好,如此才少有人敢招惹。”几天前小楚府进了十八个下人,个个脚步轻盈。善之…不信他能护住小楚府呢。也不怪,谁会把心肝放在旁人掌中?
楚府只在几个闹市贴了十来张寻“客”启事,可一个时辰后,全京城大街小巷贴的全是楚府的寻“客”启事,少说也有两百张。是谁做好事不留名?吉安来回数着三百两碎银,似已经可以预见它们一会就要离她而去。
只叫她失望了,直到天黑也没人上门。京里静悄悄的,小楚府前后左三家都加强了防卫,且不约而同地都捎带上那一角。永宁侯府还增了巡逻,过了戌时正,京机卫连夜布防东城。连更夫打更都改了路线,不往汪香胡同这来。
吉安想着楚陌入睡。
几千里外的辽边,快马疾走,楚陌抵达北望山岭已是亥正,手持圣旨直入军营。有兵通报,身着铠甲留着大胡子的北伐军主帅杨文毅领着十二位将领疾步走出。
楚陌不等马停,脚一蹬翻身而下:“永宁侯杨文毅接旨。”
“臣杨文毅跪接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得是恭恭敬敬,他终于等来了这位。杨家掌北伐军太久了,久到他都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漠辽三十万大军压境,朕忧之深切,但我大景边关不容覆特命翰林院修撰楚陌为监军,望两位爱卿全力护大景河山,保百姓安宁。他日凯旋,朕定备酒西崮门相迎。钦此!”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文毅双手举过头。
楚陌将圣旨放于他掌,抬眼看北伐军十二副将。很显然…除了杨瑜西,没人欢迎他,不过他亦不喜欢他们。
小心收好圣旨,杨文毅请楚陌入帅帐。十二将领跟随,在永宁侯和楚陌进帐后,杨瑜西快走两步,将一众人挡在了外。
一断眉大汉,双目一沉:“小西,你干什么?”
“老余叔,楚修撰的府邸紧挨着永宁侯府,我爹也想问问家中事。”杨瑜西咧嘴笑着,一口白牙衬得他皮子更是黝黑。赵子鹤能挑动漠辽,说不准北伐军里也藏着奸,事关身家性命,小心谨慎点好。
“既然两家走得近,皇上为何还派他来监军?不怕他偏着咱们吗?”又一吊眉将领不忿出言:“咱们随侯爷镇守西北多年,还头次见监军,怎的,皇上不信任咱?”
断眉老余哼笑两声:“我可是听说了这位状元爷跟皇上有点不清…”
“老余叔,”杨瑜西笑不达眼:“慎言。”这些日子,无论漠辽大军如何挑衅,爹都压着不让进攻,只严防紧守,顺便盯着十二将领。时日拖久了,有一两个很不高兴,而且表现得愈发急切。
这就怪了。往年胡虏子南下抢掠的时候,爹派兵打击,也没见他们这般不怕死。
帐中,永宁侯杨文毅再次跪到地上。楚陌取出密旨,没再宣读,交于他:“部署要周全,老太君和杨宁非还等着你回去。”
提到老母和大孙子,杨文毅眼眶浮泪,接了密旨站起身,一把紧抓楚陌肩头,将他拉近压着声道:“多谢。”
“不用谢,”楚陌轻眨眼,神色冷漠:“我亦有所求。”求太平,然后拥妻抱子盘家里。细细听着帐外的谈话,如他所想,北伐军将领的心不齐。
阅完密旨,杨文毅指腹轻轻擦过那红印:“我会带走一万精兵。”
“挑信得过的。”楚陌敛目:“祝你马到成功,然后回京高高兴兴地给杨瑜西办亲事。”
杨文毅笑了:“你没方圆大师说得那么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