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乐。这一刀扎得狠, 她也觉墩子有墩子样儿。
“楚小婶,您知道我原先是打算怎么唤您的吗?”杨宁非心被伤透了,曾祖母几日前才说过一样的话,没想今儿又听一回。
吉安笑得两眼弯弯:“我知道, 楚小婶,小楚婶哈哈”
“对,”杨宁非看她竟还笑得出来,也是没什想法了:“但我是个好孩子,左思右想还是觉叫楚小婶得当些。”小楚婶,小畜生,这是庄子上大于叔追赶刨田兔时骂的话。
“杨小爷费了这么多心思,楚小婶必须要表示一下。”吉安朝着站在门口的店小二招招手:“你想吃什么,今儿都楚小婶请了。”
杨宁非闻言两眼放光:“知道要来丰鲜楼,我午膳就用了一碗饭,留了一半肚子。”店小二到跟前,他就报起了菜名,“两只挂炉鸭,鸭皮下的肥油刮干净,鸭肉片薄些。三碗羊肉汤,要汤少肉多,再加两个馍”
一顿饭没几个钱,费氏就不拦着儿子了。只羊肉汤,汤少肉多…这是他爹教他的?
店小二记得仔细,掌柜的说了今天他就伺候繁花庭的贵客,不得有丝毫怠慢。想想…状元楼里没状元,这多好笑!也该丰鲜楼旺了,没招没揽,状元爷娘子来,还拉来位夫人。人可真是一点不掺假的“夫人”,有诰命在身,食的是朝廷俸禄。
永宁侯府,超品侯爵,世袭罔替,比京里大半宗室都尊贵。
“好啦,先就这些。”杨小爷严肃道:“不用急着上,今儿一下午,我们都会在此。”
“是是,小的去跟厨房说一声,菜品慢慢来,一定精细。”
就这个意思,杨小爷很满意,从襟口掏出一只小小的布袋,取一枚银瓜子送到店小二眼前:“去吧。”
呦,吉安笑了,他还挺有模有样,心里也在感叹,到底是名门出身。年纪虽小,但举止大方一点不见怯。
费氏喝着茶,不掺和,就等着吃。店小二才退出厢房,就有切好的瓜果送了进来。
楼下掌柜已经着人去附近的书斋求字了,状元爷的席今年置在他家,得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至于状元爷与张家的那点事…丰鲜楼是斗升小民,盯着明面就行了,旁的管不了也不会去问。
丰鲜楼红锦挂出不过半刻,状元楼就迎来了四皇子良王王妃陶熙雯,紧接着是五皇子雍王王妃谢紫妤。辅国公夫人魏姜氏携女魏姌、魏馨也来了。贵客一波接一波,街道两边的百姓越聚越多,挤挤挨挨。
因着会试放榜那日的事,不少人对楚陌起了好奇。只楚陌低调得很,来了京里就少有出府。
楚府又紧挨着内城,前后都是勋贵人家,他不出门,还真没人敢去那方喧哗。可也听说这位状元爷俊得跟仙儿似的,故今日不少人都来了街上凑个热闹,想一睹状元真容。
也是真热闹!这新科进士打马游街还没开始,四皇子母家就跟永宁侯府碰上了。那赵家再横,遇着永宁侯府也没火气了,乖乖地从旁走。有了好头,丰鲜楼便跟状元楼叫起了板。
状元楼虽满楼贵主,但奈何独少了状元。丰鲜楼红锦挂得多醒目,一点不含蓄,直白写到:状元席在丰鲜楼里。
精彩!
外头看热闹,楼里说热闹。状元楼三楼裕华厅,赵清晴坐在琉璃窗边,帷帽不取只将帽檐掀起,俯视着街道:“表嫂,您说这些一顿吃不上三个菜的布衣到底在乐些什么?”
笑话她,他们配吗?遇上永宁侯府的马车,京里有几家敢大言叫侯府让出路?
坐在六棱檀木桌边的良王妃陶熙雯,正烹着茶。凤眼搭上深刻的双眼皮,不显贵倒透着妩媚,行止婉约,顾盼间尽是温柔。听表妹一问,嘴角缓缓上扬。
“既知道他们一顿饭吃不上三个菜,你还在意什么?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声如其人,柔柔婉婉。语调不急不缓,甚能抚慰人心。话也顺耳,赵清晴轻吐一口气:“那个费晓晓嫁进永宁侯府都快十年了吧?脾气是一点没变,还是那般燥。”
良王妃精确道:“费氏嫁给杨凌南八年。”抬眼瞧向没什精神的小表妹,“她燥不燥,我不知道,倒是你,最近脾气是越发大了。听母妃说舅母跟你提了几个,你连人都没相,便把人贬得一文不值。”
“要相什么?”赵清晴轻嗤冷哼:“远的不说,就提近的两位。南寕伯世子柏一冲,您听听他这名字。一冲一冲,上身长下身短的能冲哪去?虽在户部行走,手里握着点权,但南寕伯的爵位到他这就没了。再看看他上头,曾祖母、祖母、母亲…”
她想想两眼都发花,气都喘不过来。
“辅国公府二房那个魏东宇,他爹是掌着京机卫,但他呢?粉面油头,我偶然得见他三回,那嘴…都是油乎乎的,就像吃完饭没擦。”更别说他那身板了,头大肩窄,跟腰一般宽。往屋檐下一站,和柱子没两样。
跟那样的男人过一辈子,赵清晴自觉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这般挑剔,怕是整个京城都找不到合意的。良王妃敛下眼睫,心里不快。赵家是握有兵权,可户部没得力的人。王爷早两年就在想法子,只户部掌在雍王舅舅沈坦手里,想往里插人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