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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谢大人,节哀(2 / 3)

漏。

没有人套出他的态度,没有人看出他的打算,他还是那个猜不透的谢丞赫,只是现在,更骇人了。

丁悦萝一边笑着一边说:“您是没瞧见,那倪山的脸都绿了,他现在当真成了笑柄,原先他那儿子还是香饽饽,不过现在看来,近几年京城都不会有人跟他议亲了。”

李安淮轻蔑一笑,倪山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舍弃。

这样的人,她杀了,没什么坏处,留着,还能搏一个美名,等过两年倪家式微,倪山心态崩了,她再斩草除根也不迟。

“不过您说,谢大人是不是向着您些了?”丁悦萝熟练地沏茶,嘴上倒不闲着,“若非如此,他干嘛去查赵晓安?”

李安淮从她手中接过茶盏来,忍不住蜷起手指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

这丫头怎么和书评区那些读者一样了?谢丞赫的态度稍有所转变,马上就跟百年好合进洞房了似的。

哪有那么简单?

“他不过是觉得朕转变太大,心里一时间无所适从,加上你的事情他多少有些愧疚罢了。”

丁悦萝揉了揉脑袋,撅着嘴:“我的事儿根本也没成,他愧疚什么?”

李安淮抿了一口茶笑了,这就是谢丞赫的非比寻常之处。

他悲天悯人,天生就有一颗赤红的心,以他人之不幸惩罚自己,以他人之过错斥责自己,是真正的圣贤。

丁悦萝那事儿,他明知道最后的赢家无论如何都是李安淮,却也为自己曾经想过把丁悦萝嫁出去而愧疚不已。

这才生出了查一查赵晓安这条线,弥补亏欠的心思。

丁悦萝听着李安淮说话,笑得见牙不见眼:“您怎么这么了解他?莫不是真的有心思?我瞧着他不错的,要么收了做皇夫?”

李安淮不恼她的没大没小,冷笑了一声搁下茶盏:“你会不了解自己的敌人么?”

正是这时,苏公公走了上来:“陛下,丁尚宫,谢大人去了刑部。”

丁悦萝在苏公公接近的一瞬间便板正了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端庄稳重,一双眼睛虽然眯着笑,可看不出里面有丝毫的情绪。

李安淮则松散着腰背靠在椅子上,勾唇应了一声,又用手点了点桌上的糕点,叫丁悦萝尝尝。

中书舍人赵晓安,这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好歹也是正五品,经手诏书的活计。

只是古怪在于,赵晓安此人非科举入仕,也无人举荐,甚至连他何年为官也找不到历史,像是生生钻出来这么一个人。

谢丞赫一时间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人再好利用不过,还是为了利用他特意清空了背景。

他喝了吏部上上下下三天的茶,陈砚书也借着和吏部合作的活计暗中帮扶,可没想到,查了半天,唯一出现在卷宗上的赵晓安三个字,竟是刑部的案卷。

二十年前,端亲王贪腐案,赵晓安是人证,他指认端亲王收**赂,****,将朝廷下发的赈灾银两私吞,导致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谢丞赫看着刑部案卷上的沧州二字,骇然心惊,手抖不止,强撑着看完了全部,脸色煞白,一口热血喷出,染红了桌案。

二十年前,沧州经历了三年大旱,第四年终于降雨,却是接连数天暴雨不止,水漫村庄,田地尽毁。

三年的大旱让沧州地界颗粒无收,瓢泼的大雨冲毁了百姓的房屋,河流汹涌,幸存的百姓连夜往山上爬,脚下踩着亲人的尸体。

六岁的谢丞赫跪在雨里,求街坊邻居给自己一口吃的,他的娘亲怀着弟弟,饿得昏死过去,他爹则已经被水冲走了。

没人给他吃的,没人有吃的,人们终于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阶段,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坨肉。

娘亲靠喝泥水站了起来,拉着他远离了人群,找到一个高处的茶棚,告诉他人吃人,告诉他快跑。

娘亲死了,娘亲肚子里的弟弟也活不成,尸体在棚子里烂透了,四周都是苍蝇,他却不离开。

没地方去啊,堤坝被冲毁了,通往最近的城池的路也没了,原来高耸入云的山现在只剩山头,他跟娘亲的尸体躺在一起,只剩等死。

他的世界只剩下泥泞,潮湿,雨滴抽打身体的疼痛,和刺鼻恶心的气味,他不知道往哪儿逃,也没力气逃。

就在这时,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出现了,他站在雨里,雨幕却掩饰不住他的贵气。

他冲谢丞赫伸出手,慈祥温和地说:“跟我走吧,有福气的小子。”

谢丞赫不知道自己哪有福气了。

三年的大旱,他爹娘靠吃观音土和草根活下来,把家里仅剩的存粮一点点喂进了他的肚子。爹娘浑身上下瘦骨嶙峋,只剩肚子圆滚滚凸起来,全是土。

娘怀了孕,下雨的那天爹高兴疯了,去给娘摸鱼炖汤,可堤坝被冲垮,爹没了。

到现在,他也快死了,这个男人却说自己有福气?

谢丞赫没力气反驳,而后来他也无从反驳,因为这个带他走出地狱的男人,就是先帝,是那时刚登基的皇帝。

皇帝亲临沧州,当地官员十有八九都被革职,沧州地界的腐败和丑恶被掀开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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