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一扫而过,按下她的名字,在等待接通时,在第一个嘟声响起时,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傅寒时面无表情的想,他大概是栽了。
“喂?怎么啦小助理?”
安锦轻快的嗓音从电话那边清晰的传过来,他甚至能听清她说话间浅淡的呼吸声。
“是我。”
艰涩吐出两个字,对面瞬间安静。
然后就听她残忍地将所有欢快都从嗓音里刮走,平静又不耐地开口,“是你啊,有事吗?”
这句话又幻化成一柄刀,插入他的胸口。
于是他问,“没事不能找你吗?”
然后就听到她噗一声极具讽刺的笑,不可思议似的,又旋即收声回归到最初冷淡,“没事我挂了。”
“安锦”,他想到昨天卫也对他说的那些话,很难受,手臂轻轻颤抖,他倚靠在车门上强撑着,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让自己混沌的大脑清醒一点,“对不起。”
他一字一字地吐出口。
然后就是漫长的安静,还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傅寒时垂着眼,他知道解释会让她更生气,但还是忍不住想说,“我很喜欢我们的家,也很在乎你。”
那天安锦一身反骨让他心惊,让他内心第一次慌乱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怎么样弥合两个人之间裂开的缝隙,于是用了最蠢的法子。
他不肯低头,不肯妥协。
他安排人在外面守着,就算安锦被拖走也不会有危险。
他想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
残忍的剖开现实让她看看,她离得开自己吗?
结果……
“傅寒时,你觉得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安锦冷嗤,对他的歉意不为所动,“有些事情,是不能被原谅的。”
说罢挂断电话。
傅寒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干涩肿胀,反正是不好受。
一闭眼,胸口顶着的那口气就泄了。
刚刚已经是他用最后的力气强撑着,现在再也支撑不住。
病意汹涌而来,将他坠入黑暗悔恨的深渊。
他此时才知道,他大概大错特错并且非常离谱。
大棒加胡萝卜的管理方式不是适用所有关系。
所向睥睨多年,商场上心狠手辣的东森傅总终于狠狠栽了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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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和卫也回到滨城之后连忙回家洗漱打理一番。
他们下午有个要约,这也是他们两个这么着急赶回来的原因。
卫也托关系联系到谢衍,编剧圈里大名鼎鼎,冉冉升起的新星谢衍。比他们大五六届,谢衍在校时就跟国内知名大导合作,已经多年没有跟初创团队联系过。
于是在卫也通过家里资源联系上谢衍后,并知谢衍有意出来谈一谈时,两个人立马安排市内最僻静,隐私最好的酒店。
谢衍时间不好谈,正巧最近只有今天下午有空。
三个人找了一间走廊尽头的包厢,这家酒店挺有情调,每间包厢风格都大有不同。
谢衍个人风格格外浓烈,进包厢坐定之后才说了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
“小学妹英年早婚,怎么这么想不开呀?”
安锦:“……”
她有些惊讶,先是下意识看一眼卫也,然后快速收敛神色微笑颔首。
现在岌岌可危的婚姻并不想展露在外人眼前。
哪想谢衍眸光微闪,狭长的狐狸眼微眯着调笑道,“早知道小学妹有这心思,我早两年认识你就好了,还能让你再早两年呢。”
安锦:“……”
卫也瞧见安锦面似礼貌实则不耐的神情呼吸一滞,左瞅瞅右瞅瞅连忙起身给谢衍倒杯热水,殷切道,“师兄喝口水。”
“怎么还争宠呢学弟?”谢衍眸光一转,眼角那点红痣在灯光下闪过,他望着卫也半晌,懒散托腮无奈怅然道,“咱们两个没办法英年早婚啊。”
卫也:“……”
“师兄你一会儿不是还有事?咱们先谈正事。”
卫也艰涩道。
“哦。”谢衍目光又在安锦身上不着痕迹的转一圈,扭头对卫也礼貌假笑,“一会儿突然没事了。”
又垂眸看一眼冒着腾腾热气的白瓷杯,噗哧一声失笑道,“学弟你这是想烫死我吧?”
安锦:“……”
突然觉得头疼。
要么说都传谢衍不大好相处,她还寻思是哪种不好相处。
原来是满嘴跑火车的这种啊。
不过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谢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人依旧懒散,但是一双眼睛专注地发亮。
正事谈的很顺利,就是谢衍总不经意看她一眼,目光触及时还弯唇笑笑。那笑容,让安锦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得劲,于是谈完正事之后安锦就找个理由除外透透气。
一转弯到二层阳台时,就听到了略熟悉的声音,说话人很不耐烦。安锦止步,凝神一听,好像是郁清河。
她没有兴趣听别人的谈话,刚要走时另一边传来缠绵悱恻的接吻声,还有无法抑制的喘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当场开干。
安锦:……
她也不是没有经验的人,没兴趣去看别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