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牌子挂在桂树上或许不准,但给姜宁的那块是挂在寺庙的菩提树上的。
姜宁如此可爱,诸天神佛也一定会保佑她的。
姬恪轻叹口气,把荷包收进怀中,只觉得视线昏昏,头有些沉,他体质向来不好,大概还是得风寒了。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他知道现在不能睡过去。
“姬恪到到底去哪里了?”
小太子心不在焉地看向宝殿外,天上依旧下着雨,远处连绵的青山都被笼罩其中。
姬恪向来不会离开他太久,实在太不对劲了。
再加上方才传来消息,说魏王身体不适,暂时便不来宝殿祈福了,连起来更加奇怪。
他转头看向身边坐着的二公子彭玉,脸上不再带着笑,心里慢慢浮现慌乱。
“姬恪是不是走了?”
彭玉一愣,安抚似地摇摇头:“大人除了宫中,又会去哪里?殿下不要着急……”
“那为什么姬恪还没来?!”
小太子站起身,殿里的诵经声突然变小,有些小沙弥已经转头偷偷看他了。
自从姬恪带兵回京以来,便从未离开他这么久过,小太子心中已经开始焦躁。
保护伞般的人不在身边,他见谁都可疑。
“彭玉,你老实告诉孤,姬恪到底在哪里?”
彭玉长叹口气,只觉得这事还是瞒不过去,索性便都招了吧。
“大人他,之前落到山崖下……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小太子如遭雷劈,他抿着唇,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也要去。”他如梦初醒般抬起头,说完这话后便直直往前走。
“殿下,您不能去。”彭玉拦住他:“别忘了,您还得为雍朝百姓祈福。”
雍朝百姓、文武百官都在看着,祈福一事是大事,绝不能出差错,这也是来之前姬恪特意叮嘱过的。
但他心里清楚小太子有多依赖姬恪,现在一定听不进他的话。
正在此时,魏王突然出现在大殿门口:“抱歉,来晚了。”
彭玉半挡在小太子身前,眉头微皱:“王爷不是病了吗?”
魏王笑呵呵地开口,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虽说身子不舒服,但为雍朝百姓祈福是我的荣幸。”
他笑着走到小太子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坐在蒲团上开始跟着一起诵经。
小太子垂下眼睫,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若是姬恪在这里,一定会抬手止住他倒退的步伐,让他大胆一些。
可姬恪现下不再,他只觉得自己孤零无助。
已经走上了太子这条路,再也不能回头,但前有狼后有虎,姬恪不在身边,他又能依靠谁?
“姬恪不能离开……”
津津飞行速度很快,但它并不是一只能够长时间飞行的鹦鹉,一段时间后就得停在树上歇息一下。
但好在京畿和普陀寺离得并不算远,按它的速度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只是这雨一直不停,它的羽毛又湿又重,飞得很吃力。
好不容易进了京畿,羽毛上的水已经不是抖抖便能干的了。
它再也飞不起来,啪嗒一声摔进石板地的水洼中,粉红色的羽毛上沾了些污水。
“姜宁姜宁。”
它只能这么开口喊,可现在街上没多少行人,他们只是好奇的转头看了一眼,又匆匆打着伞离开。
来来往往的伞面像是朵朵浮云,却没有一朵停下来遮住它。
“哪里来的黑鸟?”
一人停在它身前,暗黄的伞面遮住空中坠落的雨滴,这人穿着藕色的衣裙,俯身来看它。
姜宁没想到自己出来买东西还能遇上这种毛色斑斓的鸟,黑中带着小块的粉色……
她立刻收下嘴角的笑,试探性地开口。
“你不会是津津吧?”
这鸟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又抬起头来,甩了甩头上的水。
“姜宁姜宁。”
姜宁沉默了,她赶快抱起津津往餐馆走去。
先是用温水擦了擦它的羽毛,又带着它到炉子边烤火取暖。
津津老老实实地蹲在姜宁手中,一边烤火一边吃东西,身上的毛逐渐蓬松变回那个粉团子。
像是被它饿了几天那样,一把炒香的瓜子三两下就被吃完了。
姜宁摸着它的头,有些疑惑:“你们不是去普陀寺了吗?怎么就你回来了?姬恪呢?”
一语点醒梦中鸟,听到姬恪的名字,津津突然从她手中站了起来,一味地念着姬恪的名字。
姜宁不明白它的意思,但津津向来是不会离姬恪太远的,现在它突然出现在京畿……难道姬恪出事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姜宁没有半分犹豫便立刻出了门。
今日下雨,街上行人不多,车行里备好的马车倒不少。
姜宁匆匆登上一辆,给了银子便让他快马加鞭去普陀寺。
虽然她的理智告诉她,此次随行的精兵很多,姬恪不会出什么事,但万一呢?
她不会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津津安心地团在她手中休息,它也会时不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