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得上酒?回头让韦霖给你带些五香烧酒去。”
太子忙谢了恩,皇帝话锋一转:“凤仪宫少了个宫人,这你是知道的。朕原打算再拨两个过去,可皇后如今左性儿犯得厉害,待朕像待仇家似的,只有赖你多劝着些,不要因为孝道备受掣肘。”
太子当即跪拜在地:“父皇教导得是。是臣思虑不周,没能让母后体谅父皇的苦心。”
好在皇帝只恼他替皇后争这口气,倒不疑心他和那名宫女有私情。自太子十五岁上有了房里人,皇帝冷眼瞧了这么久,这孩子在男女之事上历来显得过于冷情了些,哪怕是装的,也没有为个宫女就露馅儿的道理。
敲打到这地步,也就差不多了。皇帝一抬手,叫他起身:“朕不过白嘱咐一句罢了。好,你也忙活了大半晌,回去歇着吧。”
太子告了退,皇帝尚没把这事撂开。派去抓人的内监铩羽而归,到他跟前细细交代过,说只见着个顶顶标致的宫女,没搜出东西来,也没揪出接应的人,人证物证都不全,又碍着太子在场,实在归不了案。
当宫女的就没有模样不齐整的,能让内监这么形容,除了那个宝珠再无旁人。
皇帝还记着有这么个人。从前因为她待皇后太死心塌地,自己瞧着她,是厌恨多过旁的,如今回过头来琢磨:既是两个人,决不会永远一条心。贤妃和小白美人还是嫡亲的姑侄呢,不是一样有争宠斗胜的时候?
寻个由头把人调到御前来,开了脸晋个位份,皇后指不定要怎么恨出血来。
当皇帝的微露出一点儿意思,底下伺候的人立马闻弦歌而知雅意,挖空心思地张罗起来。
难只难在这宝珠姑娘是皇后得用的人儿,要不然管你是六尚的还是其他娘娘宫里的,御前大太监岂有支派不动的?不拘是在皇帝跟前伺候一回笔墨、一盏茶水,添一把熏香、剪一茎烛芯,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要进幸不是水到渠成?
可惜皇帝是决计不去凤仪宫的,御前大总管也不好在皇后跟前吆五喝六。
还是早前去尚食局逮人的崔祥出了个主意:凤仪宫首领太监不是又遭撸下去一个?让谁填这个缺,也就是他们说句话的事儿。届时总管太监给宝珠姑娘派个出凤仪宫的差事,姑娘总不能拂这个面子,兹要离了皇后眼皮子,任皇帝老爷捏扁搓圆又有何难?
其余人听得无不满口称赞。太监这类人,因为不能人道,嘴上愈加缺德,心又狠,巴不得有热闹供他们瞧乐子,越说越往下三路去了,好不活灵活现。唯有副总管韦霖听着不堪,渐渐不大吱声,恰巧外头又有人来回话,就此岔开了。
宝珠这头呢,正调理着补玉珠空缺的新宫人秋月。
玉珠在凤仪宫时,管的是皇后浸手泡脚的差事,原本是独当一面的。如今秋月虽经过六尚的姑姑们栽培,不可能不细致妥帖,到底该再熟悉熟悉凤仪宫的规程,伺候皇后时还得辛苦徐姑姑她们多提点着。
宝珠将秋月领到听差房,这儿有玉珠一只单独的橱柜,十六个抽屉里头分门别类地装着干花、药草、沤子、胰子。宝珠将钥匙交给她,又翻开桌上一本账簿,上面列着各样物什几时领回来的、现有多少,中元节当晚还记着红花只剩四两了,明儿一早给皇后问过安便去领。
宝珠不禁喉头一哽,忍着眼睛酸胀,对秋月笑一笑:“这些东西都在御药房领。你得了空去认认路,认得戥子吗?”
秋月点头说“认得”,宝珠便道:“看着御药房的人秤明白了,否则回头再有什么对不上的,别人也不认了。除了红花,其他的你也看着领些,叫个小宫女一道,那些东西虽不重,总有好几包呢,能换个手也好。”
秋月一一应了,又说:“奴婢才来,正是两眼一抹黑的时候,多亏姐姐肯教导我,姐姐千万不要恼我笨,往后打我骂我都使得,只别以为我是存心就好了。”
宝珠道:“这是说哪儿的话。咱们都是服侍主子的,平日里原该同心同德,互相照应,凡事以主子为先就是正理。”
她心里明白,凤仪宫的人接二连三地得咎,对她们而言,这儿显然不是好去处,若秋月有银钱打点,或是会讨姑姑们的好,多半就不用来补这个缺了。
眼下能保证的,不过是不少她的吃穿份例,不打骂刁难罢了。
至于新发配来的凤仪宫首领太监,不知道又是什么人物。
心里正想着,出了听差房就遇上了。这回指派的比前头两个都年老些,精瘦的身板儿,背都佝偻了,一张紫棠的脸上,眼睛里却迸出光来。
宝珠和秋月连忙向他行礼问好,太监笑眯眯地点头:“宝珠姑娘,秋月姑娘。”
第35章 .三十五冬衣
既然总领一宫的事儿,自然该把各人的名字和脸对上号,宝珠不以为异,只依礼同他寒暄着。
太监姓朱,今儿一早才来的凤仪宫,正赶上皇后诵经的时辰,还未得拜见主子。
宝珠暗忖:从前凤仪宫屡生波澜,固然有外力不可抗的缘故,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宫女这一拨,柳叶儿的威严足够了,自己的宽和却常显得耳软心活,以使姐姐妹妹的待在一块儿,说话也不太留心。内侍那一拨,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