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儿异常,只是他桌上一枚铜钱滴溜溜转了几圈后偏离方向,从桌子上飞出去,咕噜噜滚到了秋千架旁。他起身去捡铜钱,就见秋千架边起了一阵风,紧接着,灰头土脸的小西瓜从裂缝里坠落,头直接磕在了秋千上。
“你回来了?他们呢?”小西瓜心情糟糕,本不想说话,抬头看见不远处阮玉也直勾勾地盯着这边,它咽了口唾沫,这才瓮声瓮气地说:“浮云岛出现了,他们应该上岛了吧。”
阮一峰高兴了,“好事啊。”接着摸了点儿吃的出来,“心情不好?近乡情怯了吗?”小西瓜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特别是它那双眼睛,都已经红彤彤的了,像是刚刚躲在裂隙里大哭了一场。
它身上还有伤,阮一峰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些疗伤药有没有效果,便把阮玉喊了过来,“你身上药多,你给它治一下。”
阮玉有许多药都没放在储物袋里。
因为逢岁晚不在的时候,她连自己的储物袋都打不开。
阁楼一角立了个柜子,上面摆放了许多药瓶,阮玉过去取了伤药,本来她打算给小西瓜上药的,哪晓得药刚沾上去,小西瓜就疼得乱叫,四蹄乱蹬,阮玉自是不敢再动手,要是被踹到,她这身体能碎了。
阮一峰接过药瓶替小西瓜上药。
阮玉则蹲在一旁,好奇地问:“这么疼的吗?你以前没这么怕疼呀。”
玄岛上,它日复一日地与那些梦魇妖魔厮杀,浑身浴血,元神、肉身皆是遍体鳞伤,可那时候的它可没喊过一声疼,更从未退缩、放弃。
小西瓜身子颤抖,“我也不知道,就今天,特别疼。”红红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它的身体都变得模糊,像是一片雨云。
拿着药的阮一峰都有点儿无所适从了,怎么这药上着上着,身体都快摸不着了呢。刚还瞅着得伤口都不见了,这叫他怎么给它敷药?
眼见小西瓜都疼得缩成了团,还不停地往外渗水,像一块弄脏拧成团的抹布,阮玉也急得团团转,最后,她叫出了噬梦蝶,说:“要不,你睡一会儿?”
小蝴蝶扇动翅膀。
小西瓜逐渐安静下来。它睡得很不安稳,身子时不时抽搐一下,这让阮一峰都有点儿担心了:“这小家伙,该不会小时候在家里受过虐待吧?”
“都说虚空兽一族天性纯善,洁白如雪……”阮玉和阮一峰对视一眼,声音渐弱。
一个说:“他们还说我胆小如兔。”
另一个紧跟着说:“说我算无遗策,料事如神,乃真仙下凡。”
父女俩齐声叹道:“传言不可尽信啊。”
难不成那群虚空兽也是黑芯儿的,那逢岁晚他们岂不是就危险了?
正想着,就见噬梦蝶扇动翅膀,抖下了大片蓝色粉末,紧接着,那片微蓝之中,出现了一些淡淡的影像。
许知鹤握着一个特大的排梳给它梳毛,梳着梳着,就见画面一变,小西瓜躺在了一个黑乎乎的地方,头顶上方有水不断落下,将它淋的浑身湿透。它拼命躲藏,却无一处地方可以遮风避雨。
这是……
小西瓜的梦。
在梦到淋雨时,小西瓜本来放松的身体再次缩紧,云团一样的身子都扭成了麻花状,闭着的眼睛也微微睁开,眼眸里通红一片。
“小西瓜!”它这个样子让阮玉很担心,连忙取了凝神的香来点燃,想了想,阮玉还哼起了童谣,歌声响起时,梦境稍微有了些变化,他们看到黑暗中有了一丝光,在光线亮起的瞬间,缩在角落的小西瓜抬起头,一脸希冀地看着头顶。
上方,有一匹高大神骏的虚空兽。
“知错了吗?”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好似在漆黑漫长的甬道里不断撞击,声声重叠如海浪一般越叠越高,震耳欲聋。
梦里的小西瓜将头都快埋在了土里,与此同时,它睡着的身体也在挣扎,偏偏这个时候的它怎么多叫不醒。连噬梦蝶飞离后,它仍困在梦里。
逢岁晚做的那些东西也没装起来。
阮玉去取了个排梳,给小西瓜梳毛。接着还让爹爹敲开了一个白玉瓜放在了小西瓜面前。
梳毛挺有效果,小西瓜逐渐安静,气息也恢复平稳。
它睁开了眼,先是喊了一声主人,随后看到阮玉手里的排梳后眼里的光都黯淡下去,低着头小声道谢。
阮一峰:“浮云岛上的大马对你不好吗?别怕,有我们呢。”
小西瓜歪着脑袋想了想,闷闷地说:“没有不好。”
又补充了一句,“就是没有许知鹤好。”它慢慢趴下,“我小时候很瘦弱,脾气跟其他的同族不太一样。我当时……说好听点儿就是活泼好动,难听点儿就是惹是生非。好像,大家都不太喜欢我。”
“跟主人在一块儿后,我也经常捣蛋,还偷喝过魂灯里的灯油,害主人受罚。”说着说着,它眼睛又水汪汪的了,“我现在知道了,很多时候都是我不对。”
“小孩子,谁不调皮了?”阮一峰立刻道:“玉儿小时候跟邻居家的小孩闹矛盾,她才这么高……”阮一峰伸手比划了一下大腿位置,接着说:“她端了一盆杀鸡的水倒人家炕上。”
“那家小孩说她娘偷汉子跟人跑了,我回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