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羞得厉害,整个学堂的同学,都知道她妈望女成凤了。
其余两人也笑了起来,只是江映笑完后,有些有气无力,郁郁道:“长大了要没那么好。”
江芙回去吃完饭,在卫芷监督下看了会儿书。半个小时候后昏昏欲睡。婆子抱她上床。卫芷给她盖上小被子,又再整理了下送陈大家的礼物。
然而下午上课时,江绣和江韵直接没来。
今日陈大家,披着白色斗篷而来,解开细带,淡紫衣裳,各色红拼接的石榴裙。云髻华衣,整个人熠熠光彩。
陈大家倒没有谢先生那般,缄默不言。她的事情很好知道,她原是富商家的独女,后来父亲生意被人构陷,财产散尽,家破人亡。
她生得美丽,又擅长琴棋书画,差点被亲戚卖去青楼。恰好老太太去上香碰见了,心生怜悯,散了千两把她救下,暂住府里。
老太太说:“咱们府上一直是用她家供的缎子,到底不同寻常。如今遭难,能帮一把是一把。”
陈大家也没有因家族零落灰了心,她画竹画鹤,自创曲谱。其作品精良无比,惊动天听,皇帝要招她入宫。
陈大家十分感动但拒绝,自觉配不上天子,愿为其守一生,再不嫁他人。
于是京中垂涎她的人,也不敢动。陈大家更因此,受到了上流女眷们的青睐。邀她教习女公子的人,非常之多。
她首选了江家。
江芙望着她青葱根般的手指,夹着黑子,愈发如玉透明,指甲似粉色樱花淡淡附之。
陈大家让她们四个相互对弈,自己与江芙细讲围棋知识。
江芙被她悦耳的嗓音,美丽的容貌摄住,痴痴看她,脑子不进其他东西了。
陈大家以手指指她额头,“傻孩子,在想什么,不好好听课。你母亲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江芙一时不防,问出了心底疑惑:“陈先生,怎么才能像您这样不嫁人也能潇洒自在。”
陈大家一怔,继而捂嘴笑道:“看你又胡说八道了,前不久问我有没有仙人。一天一个样。”
江芙无奈不语,只得好好听她讲课。
临下课前,陈大家对她道:“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是嫁娶吗?别整天胡思乱想。再说我和嫁人……只差了……”半点。
她嫁给了至高无上的的皇权,守着一团空气,不得再靠近任何男人,
走在回去的路上,江芙问江映:“大姐与二姐,怎么没拉来呀。”
江映瞅瞅身边的丫鬟婆子,把江芙拉到一边,抿了抿嘴,最后道:“她们好像要成亲了。”
江芙一怔,是啊,算算年纪,江绣江韵已有十五六了。
“我母亲说了,单诗书礼仪再学学,,琴棋书画就不必费时间了。”江映扯扯小辫子,道,“她们下午好像要算账管家什么的。”
“总之,嫁人好麻烦。”江映愤愤道。
虽对嫁娶之事迷茫,但她也知道两个亲姐姐将要去离去。心中滋生恐慌不舍。
第8章 并蒂分离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男子科举兴家,女子嫁人……江绣闭眼◎
景怡院,二房。
掌灯时分,于氏拿着册子,对丈夫道:“未想到,翰林院的学士门楣,能看上咱们绣姐儿和韵姐儿。”
她两个大女儿,已至及笄之年,按律可以嫁娶了。于氏在两年前,就开始相看女婿,集中准备嫁妆。
因着她家庶出,丈夫又无官无爵,皆是致命问题。她对女儿婚事,颇为忧虑。高嫁是未想过,但怕嫁太低,日后在一块玩大的妹妹们面前,抬不起。
江林翻过相貌册子,摸着下巴:“韩学士两个公子,端正温雅。我两个女儿给他家也不亏。”
他安慰妻子道:“绣姐儿和韵姐儿是府里女公子头首。就算是看在府里名声,老太太也不可能让嫁低了。”
于氏与婆婆,最后定下了翰林院侍读学士的两个儿子。老丈人虽然是从五品官职,但两个儿子十□□就种了举人,当后生可畏,大有前途。
父母这边欢欢喜喜,女儿们那边亦是娇羞窃喜。
江韵倚着江绣,肌肤如凝脂,笑容灿烂,“姐姐,你知道了吗?咱们日后是像那并蒂莲花,永不分离。”
“既做姐妹,又做妯娌。”她扯着姐姐腰间的穗子,抬首道,“这世上真有如此精巧的事,合该是我们姐妹宿世修来的福气。”
江绣腼腆多了,满面羞红,嗔怪道:“瞧把你得意的,早忘了行容礼仪了。”
江韵扑在她怀里,俏声道:“反正日后你是我大嫂,你也不会给我立规矩。婆婆刁难我,你也能帮我。”
这回江绣没有说话怪她了,只是抚摸妹妹的长发。此时她心中亦是止不住的欢喜。
天下间,有谁能像她们姐妹俩,出阁前同止同息,出阁后仍做一家人。
有两个小脑袋,撬开半支的窗户。“哐当”一生,撑窗的长木棍掉落,砸人一头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