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多久,有探子来报,说沈清容率兵攻下了江陵城旁的一座村落。
刘承望敏锐觉察道:“这村落离其他村落距离很近,又没有兵力把守。倘或沈清容攻占了整片的村子,就有足够的力量与我们抗衡,那时就大为不妙了。”
当天,刘承望携兵攻入村中,与一众天锋军兵士激烈交战。
黎云书见他与张慎思都在场,生怕会有意外产生,主动前去迎战。说是“迎战”,她却未伤太多卫兵,甚至当京军快要杀死天锋军小将时,黎云书还会悄无声息地暗伤京军,给人逃跑的时机。
两方人马僵持住时,黎云书无意间一瞥,竟发现刘承望抡起长枪,不似要杀敌,却与张慎思擦身而过。
他招式迷惑性极强,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是冲着张慎思来的——
在刘承望眼里,张慎思争功已久。以黎云书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会找法子阴张慎思一把,出一口恶气。
可她没想到,居然是在这种时候!
她见张慎思被击落下马,忙扫开身旁的众人相助。可她一转头,发现战乱之中,有个人正紧紧盯着自己。
是沈清容。
她见那人眼神深沉,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管会吃醋。
可她不能解释。
她只能偏过头问:“张公子,你还能站起来吗?”
“我......没事。”
“......”
她以为那人会生气。
可他只是说了句“撤”,且战且退,从战场中抽身而出,再不见身影。
黎云书目送着他的背影,许久都没有动作。
直到张慎思提醒她,“黎姑娘消气。反贼是有备而来,纵然再气恼,也不要去追了。”
她敛下眼睫,没再说话。
京军与天锋军的势力,被一道小河隔开。
河不算宽,但水势略急,不是轻易能渡过来的。两方人马在河岸旁均有军队驻扎,人数不多,早已剑拔弩张许久。
夜里,天上下起了小雨。
黎云书行到岸旁,对躲雨暗骂的京军道:“回营帐吧。”
“大人......”
“我看你们衣衫湿了,回营帐躲躲雨。这里有我守着,不会出问题的。”
出了问题谁也担不起。
京军长舒一口气离开。
而那边。
沈清容灌了自己两坛酒,身上渐渐泛起热。
他一人冒雨行到河畔,带了壶酒自斟自饮。
喝到一半时,身后天锋军忽然警觉,“什么人!”
他抬头,瞧见了隔岸一抹玄色身影。
那人撑着素白纸伞,不知立了多久。雨丝模糊了她的轮廓,沈清容揉了好半天眼睛才确信这不是梦。
他很生气,甚至想转身离开。
可他还是冒着雨坐在原地,示意众人放下警惕后,一动不动地看她。
黎云书手里拿着盏河灯,应也看见了他。
......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她来放河灯干什么?
沈清容见她缓缓放开河灯。没过几下,河灯就被卷入了正中,向着下游行去。
小雨打得灯火忽明忽灭,倒影在水面中破碎,恰与当年的雪夜遥相呼应——
“只有做花灯的人才可以许愿吗?”
“反正花灯是我们一起做的……我猜你的愿望,离不开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但是还有一个。”
当年,这盏河灯上,写的是他和她的心意。
如今他们背道而驰,她当着面放河灯,莫非......
恍似悟了她的意思,沈清容纵身投入冰冷河水之中,奋力朝花灯游去。
花灯在风雨中飘摇。
颠簸之中,烛火终于灭了。
河水消去了他周身燥热,却让他眼中另一抹灼热涌出。
花灯是按照他教的方法做的。
莲瓣上果然提了字。
可她写的却是......
“莫要回头。”
沈清容蓦地抬头,“黎云书!”
声音被雨声吞没,没有人回应。
任他如何去看,岸边都只是一片朦胧,再不见她的身影。
在张慎思和黎云书二人的相助下,江陵形势一片大好。
圣上特意褒奖了二人,却将刘承望晾在一旁。
明眼人都看得出圣上的意思。
刘承望为此每天都气得牙疼。
许问自孟鹏举部下兵变之后,九死一生逃到了刘承望营中。听闻此事,他思索着:“既然黎大人能看透反贼的计策,我倒有个一箭双雕的法子。不知大人请来的‘那支军队’,能调用了吗?”
九日后。
京军与天锋军战于江陵城郊。
京军交战后不久,忽有人匆忙来报:“殿下,有人进攻江陵城外村落,看模样似乎是蛮人!”
“蛮人?”
莫说是天锋军,连沈清容都惊了一下。这里离北境尚远,哪里来的蛮人?
他忧心百姓性命,迅速道:“预备役前去支援,务必不要让百姓受到牵连!”
可百姓刚刚被救下没多久,另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