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晚看着凤远,当即笑了出来:“什么病不病的,你别想转移话题。叫我出来肯定是因为你有话说。”
凤远看着就站在一旁,用一种很无所谓的目光一直看着沐晚晚。
沐晚晚一时间变得局促,她确实撒谎了,凤远也说得没错。
她病了,很久之前就病了,在空界就已经病了十几年。只是习惯了伪装,突然被人拆穿,就像是一夕之间被人拆了房子,让她变得很没有安全感。
所以她早早就学会了无所谓的摆手,无所谓的轻笑,无所谓的调侃。
许是看出了沐晚晚的不适,凤远转了视线。
“叫你出来确实是有事情告诉你,我怀疑大道门的老祖宗当时已经濒死了。精怪一属有一种芝灵,是千年灵芝所化。能让濒死之人重新焕发生机,只不过已经许多年没有现世了。”
凤远的声音严肃非常,不似玩笑。
沐晚晚看他:“你说很多年不曾现世了,怎么就能确定附身于大道门老祖的是那芝灵?”
凤远缓缓开口:“大概八百年前我见到过,那人是个佛门高僧,与人战斗时伤了根基。他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芝灵,那芝灵身上还带着煞气,他为了活命,不管不顾的吞食了下去。不过几月,他便恢复如初,就连体内的煞气都消解了。只是后来,他也没活多久,反倒是那芝灵不见了影踪。”
沐晚晚想了想,开口有些磕绊:“你的意思是那芝灵一直活着甚至这一次又机缘巧合地进了大道门老祖的身体?”
凤远摇了摇头:“不,我不认为它是机缘巧合。”
沐晚晚听着凤远声音里包含着地隐隐担忧,默默开口:“这也是不能说的秘密吗?”
凤远淡淡一笑:“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已经开始了我的主线,引诱你去陷阱。”
沐晚晚浑不在意:“引诱便引诱了,反正我是自愿进入这个陷阱里的。不过,我想问一句,这芝灵八百年前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凤远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太衍宫附近。”
沐晚晚愣了愣:“你没记错吗?”
凤远缓缓开口:“不会错的,那段时间,是我记忆里难得清晰的时候。”
沐晚晚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只是看着月亮开了口:“想来,我们这次是回不去太衍宫了。不论这芝灵是真是假,我们命中注定要去大道门走这一遭。”
凤远看着沐晚晚,神色复杂,末了,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不一会儿,天上便布满了星星,静寂的夜里,只剩下了两三声不知名的虫鸣。
“走吧,夜深了。你身子不好,还是要早些休息。”
凤远这话一出,沐晚晚这才后知后觉地咳嗽了两声。
凤远见状,赶忙将沐晚晚身上湿掉的以上用灵力烘干。
“虽说天道之境里,你受的伤被抹去了些,这两日宋竹君也熬了药,给你调养身体。但说到底,你自己体子太弱了。按道理说,你在太衍宫这三年身子早就应该不同凡人,可如今,我竟然觉得,随便拉个凡人,都能比你强壮些。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活的,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沐晚晚扯嘴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待我好好休养些时候,就又能变回去了。”说着又轻咳几声,沐晚晚转头看了看盈盈的月亮。“走吧。”
凤远缓缓褪下身上的大袖衫,上前几步披在了沐晚晚身上。
“这雪云纱最是保暖,刚下了雨还是有点冷的,你穿的这样薄,不好。”
沐晚晚伸手将衣服拉了拉。
“我就说怎么向来不穿大袖嫌麻烦的人,今日穿了大袖,原来在这里等着。”
凤远一笑:“我知道你刚醒,睡了这么久少不了想要出来晃一晃,特意去找了符怀英,让他算了算。想着那时候给你的貂裘在这个时节,你肯定不愿意穿,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你就偷着乐吧,我出来的时候还拿了雪云纱的大袖。”
沐晚晚将衣服又裹了裹,笑着开口:“好,我偷着乐,谢谢阿远啦!”
凤远看向沐晚晚的眼睛里含着震惊:“你叫我什么?”
沐晚晚往山下走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凤远。
“阿远。”
黑色的大袖逶迤拖地,在灯光映照下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烛光将沐晚晚的脸映照得更加柔和,凤远在她脸上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温柔。
那两个字砸在凤远耳边,就像是引诱人的咒。
凤远激动的像是要落下泪来。
有什么穿过了无尽的时光,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阿远。”
那时候,她也这么叫他。
沐晚晚再不言语,转过身去,沿着烛光映照得石子路,慢慢向山下走去。
凤远站在原地,看着沐晚晚的背影,瞳色忽明忽暗。
“我们说好的,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凤远带着一丝凶狠开口。
“阿远,还不走吗?”
沐晚晚此刻站的地方,已经被雾气阻隔住,有些看不清凤远了。
凤远抬起头,隔着重重地雾气,用力的看清沐晚晚。
“对不起。”凤远张口,可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