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应偲的声音里满是熟稔。
熟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是让沐晚晚怀疑自己和他有很深的交集的程度。
沐晚晚面带笑意,看向姜应偲:“姜师兄好。”
姜应偲一笑:“沐师妹这么客气干嘛,对了。那日我昏迷前见凤远被震飞了,如今可还好吗?”
沐晚晚看着姜应偲脸上一直没有消失,甚至在问到凤远伤势的时候,更加明显的笑容,开口有一丝不忿。
“凤师兄的伤势在师祖的帮助下已经稳定了,今日我和他是一起来的,如今董先生正在替他查看身体。姜师兄想看的话,不如现在出去看?”
姜应偲也隐隐听出了沐晚晚语气里的那丝怒气,于是再开口时谨慎了许多。
“如此便好。凤远因为我们受伤,改日等伤好些,我们还当上门道谢才是。”
沐晚晚瞥了一眼姜应偲:“我常听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管凤远平时为人如何,至少这次他是真的救了你。这时候听闻他有伤势,姜师兄还能笑出来,我真怀疑四师叔的戒律都是给别人定的。”
姜应偲笑着挠了挠脑袋:“沐师妹教训的是。等伤好后,姜某一定登门,好好谢过凤师兄。”
“那便不必了。”
凤远撩袍走了进来,看着姜应偲一笑,道:“我救人全凭己心。师弟有心便成了,真要登门,师兄还不知道怎么招待。”
姜应偲此刻更不好意思了:“风师兄言重了。”
凤远没再搭理他,而是朝着萧风语大步走去:“怎么样了?”顺手就抓起了萧风语的手腕。
萧风语一笑:“当日突然失去了理智,从杏园醒来只觉得浑身酸软,脑子还有些不清楚,不过这么多日了,也修养的差不多。外伤用了董先生的药,如今也都结了痂,董先生的意思是再修养个七日,就能回去了。”
凤远此时也放开了萧风语的手:“除了灵力过耗,也没什么了。好好休养吧,等回去了傲云峰还有一大堆事务等你接手呢。”
萧风语抬头看向凤远,犹疑开口:“是我师父...出什么事了吗?”
凤远一笑:“那日是什么原因,想必这么多日你也有所猜想。明昭真人被剥了名号,禁足思过窟了。”
萧风语反应平静:“知道了师兄,等伤好了我亲自去见见师祖,问清来龙去脉。”
倒是一旁的姜应偲突然大声:“明昭真人那么好的人,被禁足了?”
凤远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到沐晚晚面前,轻柔道:“走吧。”
沐晚晚一扶身:“萧师兄,姜师兄,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跟着凤远去拿了药,就下了山去。
下山的路上两人依旧是没有御剑。
“姜应偲怎么变成了这样?他以前虽然中二,可却不是现在这性子啊。”沐晚晚细细回想,最后还是开了口。
“许是和二师叔在一起呆久了,自然而然沾上了些嫉恶如仇的暴躁脾气。”凤远说这话时轻描淡写。
沐晚晚一听,心觉不对。
“可是他这么仇视你干嘛?你是恶人这件事,难不成全天下都知道了?”
凤远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在看向踢着树叶的沐晚晚道:“那你还帮我这个恶人说话?”
沐晚晚猛地转头:“其实这么说不准确,毕竟你在太衍宫的日子,确实没做过什么坏事。况且你本来就是为他受的伤,他没看见,我可是真真切切瞧见了。一码归一码,总要公平些,不能因为你之后会是坏人,就否定你现在做的每一件好事。明昭真人是这样就罢了,他知道你以后是坏人。他姜应偲这样,纯粹是不知好歹!不说回去我心里不舒服。”
凤远笑得咳嗽,才道:“你来的太迟了。”
沐晚晚有些疑惑。
凤远什么也没说,踏着脚下的枯叶下山去了。
黑色的衣摆在沐晚晚眼睛里晃呀晃呀,再也不见了踪影,沐晚晚才回过了神。
又过了三天,沐晚晚去了趟隐云峰,亲眼看着卜篆骞和吴奎思受了刑。
那日回去,镜深难得的拿出了小酒。
半醉半醒间,沐晚晚听见她说:“我之前一直害怕你不敢,害怕你原谅。因为我感觉你做什么事情都畏畏缩缩,好像有什么束着你。还好这次你没有被束住,他们嘴贱,就该他们受的。”
沐晚晚看向自己的师父,悠悠开口:“那是因为师父你给了我底气啊。”
只是声音太低了,不知道镜深有没有听到。
同英会后太衍宫再没有什么大型活动。
只中间萧风语伤好以后代掌傲云峰以外,再没有其余大事。
转眼两个月已过,再有几日便是除夕。
修道之人并不怎么过节,可沐晚晚来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最初只是和镜深说了,除夕夜他们两个守夜就好。
结果被苏护大嘴巴一传,整个太衍宫都知道了。
泠善老祖听闻以后,特意出来了一趟,说今年要效仿平民百姓,过一过除夕,甚至给了半个月的假。
这下太衍宫上下都开始准备了起来。
如今上上下下到处挂着红绸,往日里庄严肃穆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