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晚扶着镜深走在回屋的小路上,虽迎面有风吹来,但到底是夏天,后背还是湿了个透彻。
镜深看着沐晚晚额角的汗,开口:“很热?”
沐晚晚笑了笑:“不瞒师父,这种温度对于别人可能正好,可对我来说是有些热。”
镜深将沐晚晚的手拉起来,沐晚晚直觉凉意遍布全身。
随后见镜深笑了笑:“一点小小的术法,过了这个夏天,就没用咯。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沐晚晚点了点头,但想想还是开口:“这个术法达到什么境界可以学啊?”
镜深顿了顿:“你在思过窟呆满一年,来年这个时候就可以学了。”
沐晚晚轻轻‘哦’了一声,脑袋转了个弯又道。
“师父,那你是什么境界?怎么感觉连掌门师叔都怕你的样子。”
镜深步子慢了下来:“整个太衍宫都传明昭真人剑术如神,但其实你师父才是这太衍宫,或者说,才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剑。”
沐晚晚惊了。
关于她原著里寥寥数笔就交代得干干净净的人物是本书战力天花板这件事。
“倒也不必这么惊讶,我不争不抢,淡然避世,旁人无从知晓才是正常的。而且我脾气不好,他们都知道,所以一般不会来触我霉头。”
沐晚晚还欲跟着镜深往里走,却被镜深定住了脚步。
“好了,就到这里吧。我也并不是真的想要你给我按按。思过窟你先呆着吧,跟着凤远能比跟着我学到的多。”
沐晚晚也听话,停住了脚步,目送镜深离去。
微风吹过,树影摇曳,斑驳的样子,像是为镜深黑色的衣服上又绣了一层暗纹。
明明身形单薄如纸,走着走着都害怕她会消失的人,竟然是天下第一剑修。
沐晚晚摇了摇头。
踏着来人的剑,又进了思过窟。
此后最常听的话就是:
“沐师妹,苍山派的信鸮到了。”
以及:
“四师弟,我徒儿又将我的兰花折断了,送她进去。”
在这两句话的交替中,一年就悄悄地过去。
凤远终于走出了思过窟,药也终于要停了。
沐晚晚从思过窟出来的时候,竟也勉强到了筑基中期。
而这个时候,苍山派的信鸮又来了。
与以往的信鸮不同,这一只除了往常固有的东西,还附带着了两只小木鸮。
沐晚晚拿到的时候,正在晚云峰上看日落。
晚云峰的日落极美。
淡粉色的霞光将各处映照得唯美而梦幻,脚下的花田里竟然也有着丝丝缕缕的云丝。
云丝轻轻柔柔的拂过脚面,沐晚晚缓缓打开了信鸮。
盒子比以往大些,她将装药的盒子和木鸮取出,拆开了信。
“晚晚: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离开了苍山派。所以这次的信,你不必回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偌大的宗门好像从来都容不下我,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我决定自己一步一步去丈量这世间。医者,仁心济世,断没有见世间疾苦而不去理会的事情,我也想为这苦难的世间做些什么。也希望我能在游历的时候,找到真正的自我。我不会忘记我们的三年之约,苍山派仙门大会之日,就是你我再次相会之时。这木鸮你说要一只,我想了想还是做了两只。还有一只给你留念吧。这是最后一次药了,让凤远好好吃药。”
沐晚晚一口气看完,觉得怅然若失。
从前写书的时候,写到宋竹君离开苍山派,她心里一股畅然。那是因为宋竹君终于离开了那个囚禁她的樊笼。
可如今身处其中,却有了不同的看法。宋竹君那么想要家人的青睐,怎么可能离开苍山派呢?该是有多失望,才能让那么恋家的人背井离乡。
诚然宋竹君有着悬壶济世的宏愿,可说到底还是对家人失望了,才决定远离。
“唉。”
沐晚晚长叹一口气。
“叹什么气?”
突然的声音吓了沐晚晚一跳,抬头一看是一袭黑衣的苏护。
沐晚晚看看苏护道:“竹君离开苍山派,云游天下去了。”
苏护愣了愣,还是开口道:“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宋姑娘这般选择,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虽说一个人出门在外,多少还是有些危险。但是宋姑娘既有医术,术法还修得不错,不会有问题的。不像我...”
沐晚晚饶有兴趣的看向他:“你怎么了?”
苏护笑笑:“如今我也算是个练气期的弟子了。可我到现在还没有过第一次小测。”
沐晚晚这次真的笑了:“小测我从思过窟出来之后才考的,都已经过了。你...”
苏护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沐晚晚马上警觉:“你要干什么?”
苏护开口:“晚晚姐,我认为我不过的原因主要在书斋的先生身上。”
“所以呢?”
苏护开口更加黏腻了:“所以,晚晚姐,你帮我求求远哥,有远哥帮我,我肯定能过的。”
沐晚晚想了想自己在思过窟过的那些魔鬼日子,终究是没有打破苏护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