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卿都能看出来的事情,霍夫人当然也看得出来,毕竟霍余是她亲生的孩子,论了解,最不过她了。
霍夫人若无其事地和白若卿笑谈了几句,才说:
“院子估计也收拾好了,你车马劳顿,先回去休息,晚上再来陪姑母一同用膳。”
白若卿有心想和霍余多接触,但她没有表现出来,感激地朝霍夫人抿出一抹笑,又对霍余屈了屈膝,才带着丫鬟一起出去。
她离开后,室内倏然安静下来。
霍夫人瞪向霍余,气恼道:“你表妹刚进府,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针对她?!”
霍余皱眉:
“我何时针对她了?”
他的确不喜白若卿,倒不是因为前世白若卿的那番话,而是白若卿对霍家弃之如敝屣的态度,哪怕提起霍夫人也没有一丝动容,霍余哪里还不知,白若卿待霍夫人的真心不过一二,其余皆是算计。
但即使如此,霍余也不至于针对白若卿。
霍夫人轻呵了声:“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不了解你?”
她狐疑地看了霍余一眼:
“你见过她?”
霍余否认。
这下子就捅了马蜂窝了,霍夫人气得头疼:“你既没有见过她,那她必然没有做什么让你不喜的事,你这番态度从何而来?!”
白若卿是她兄长的亲闺女,霍余这般不喜白若卿,霍夫人难免有些提心吊胆。
霍余身居高位,乃圣上心腹,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圣上的意思,可是白家做了什么惹圣上不喜的事,所以霍余才会对白若卿这么冷淡?
霍余听出霍夫人的言下之意,颇为无奈。
但白家的确安分守己,前世哪怕霍家心有不轨,白家都老老实实得效忠皇室,不知为何,就出了白若卿这么一个另类。
他只能无力解释:“舅舅家无事。”
霍夫人松了口气,遂后,她又拧了拧眉。
既然不是白家的问题,也不是白若卿的问题,那问题就出现在霍余自己身上了。
她想到什么,眸色顿时有些迟疑:
“今日城中传得到处都是的流言,可是真的?”
霍余抿了口茶水,脑海中倏然又浮现陈媛凑近调笑他的神情,再抬头,他面不改色地问:
“什么流言?”
“你昨日真的去长公主府了?!”霍夫人不耐和他猜谜语,话音透着股说不出的紧张。
“嗯。”
砰,霍夫人手中的杯盏落下,幸好她端得不高,一声轻响后,茶杯就稳住了。
霍余只当没看见霍夫人骤变的脸色,他恹恹地耷拉着眉眼,甚至还有闲余的心思去想,他态度一向明显,霍夫人早晚都会知晓他的心意。
不若早些和盘托出,省得她在他和白若卿间白费功夫。
霍夫人看向霍余,他神情冷淡,可一旦决定的事却不会改变,也不许任何人反对。
霍夫人眼中些许恍惚。
这个由她自小看大的孩子,不知何时,霍夫人就看不透他了。
他总淡着一张脸,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她想叫他开心些,却不知如何对症下药,让霍夫人有点无力。
后来霍余入仕,和先帝新帝不知做了什么交易,他上位极快,入仕不过短短五年,就爬到了旁人一辈子都到不了的高度。
霍家也无人奈何得了他,他一心亲皇室,插手霍家事宜,新帝一登基,他就让霍家上交了兵权。
这时候的霍余,在霍家已经是说一不二。
霍家早就没有称臣的心思,霍余骨子里的骄傲也一直让他不肯屈居人下,谁都不知他为何会如此。
而现在,霍夫人似乎隐隐知道答案了。
作者有话说:
霍余:都死一次了,还要继续作死,那不白死了嘛?
第10章
万寿节当日,午时左右,陈媛才到皇宫门口。
掀开马车提花帘,她遥遥就看见了霍余,陈媛若有似无地轻挑了下眉梢,她唤过盼秋,好奇地问:
“国公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盼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霍大人独自的身影,而相隔几步远处,国公府夫人刚刚下马车,明眼人一瞧就知晓,这二人绝非同行。
怪不得陈媛惊讶,霍余虽身居高位,但对霍夫人却素来敬重,又因他迁了府邸,每年宫宴时,他都会回国公府和霍夫人同行,搀扶一事,几乎从不假借人手。
此番情形,倒很少见到。
就在这时,陈媛看见从霍夫人身后下来的女子,一身娇嫩的素色苏绣长裙将女子衬得弱不经风般,她站在霍夫人身边,左右看了眼四周,就咬唇似有些紧张地低下眸。
一举一动都惹人怜惜。
陈媛顿了顿:“国公府何时出了位姑娘?”
霍余有一位姐姐,圣上登基那年选秀,就进了后宫,至今为止,已是位居一品娴妃,陈媛每次进宫时,娴妃都会派人给她送份糕点。
不谄媚,礼数却也做全了。
凭心而论,陈媛蛮喜欢这位娴妃,低调不惹事,但也因此,就会让人疏忽了去,所以,每有赏赐,圣上都会记着她,但她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