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触,两人皆是狠狠一怔。
安染不敢置信,发生了什么?
恍惚半天的她顿时感到寒气灌入天灵盖,冻得她浑身一阵激灵,清醒得不能更清醒了。
只是很快,便觉气血上涌,全身乏力,陷入黑暗。
祁阎脸色一变,迅速伸手揽住晕倒的女子。
确定她没什么大碍,他拨开她脸颊的碎发,也不管她是装晕还是真晕,霸道地说:
“这一次,是你主动的。从今以后,你不许再躲我。”皇上都不称朕了,估计是要跟她来真的。
安染闭着眼,虽不至于昏迷,但晕是真的晕。
听着祁阎的话,眼皮轻轻颤了颤。
这皇上,怕不是成精了,总能一眼将人看透。
她并非故意排斥他,只是突然除掉了田公公这个命运安排的最大敌人。相当于,她在这个世界里,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完成。
而且,完成得……比料想中顺利轻松太多。她感到庆幸高兴的同时,也产生了淡淡的对未来的迷茫。
这个世界,是司命写的一则话本。
有时候,真实得像是一个独立而真实的世界。可偶尔,她又觉得,这就是一场拥有真实体验感的幻境罢了。
如今,那个用来惩罚她的人没有了。
对她而言,这个话本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失去了惩罚了意义。它会不会被消除,若是被消除,那这里的一切是不是也会化作泡影。
她就是,有一点点害怕,若是她当真了。到头来,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安染胡思乱想了许多,到最后,脑海只剩一个念头:
皇上的力气真大,胸膛真结实,暖和又舒适。
今夜的崇政殿,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无数人影忙里忙外,却并不喧闹。
张德全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之前也一直不懂,皇上既对安美人宠爱有加,为何不给人换个好点的宫殿。他现在依然不懂,但不妨碍他对安美人更加高看一眼。
谁叫皇上直接把人抱回自己的寝殿了呢。
按照这个行事作风,安美人怕是要有不一样的造化。
崇政殿前殿是皇上批阅奏折的地方,中间是茶水间,后院里有两座宫殿。一间是皇上睡觉的寝殿,一间是书房。
皇上把安美人安置在了寝殿。
里面的人正在休息,他们不敢进去打扰,只简单布置了下院里布景和偏殿彩衣彩梨住处。
今夜没人读奏折,祁阎只能自己看。
后面的事情处理完,张德全照例恭候在一旁伺候。
一本又一本奏折被丢在伏案,发出啪地声响,显然主人心情烦躁着呢。
张德全眼观鼻,鼻观心。
心中感叹,皇上快要20岁了,弱冠之龄,换作旁的世家公子,小孩都会走路,皇上却至今孤身一人。
眼下难得寻到一个合心意的女子,人都领进屋了,他却出来了。
真要是关心国家大事也就算了,可皇上心思明显不在折子上。
正开着小差,上位的帝王突然看了过来。
张德全如芒在背,有点紧张。
祁阎淡淡喊了声:“张德全。”
他立刻接话:“奴才在。”
“她今年多大?”
“回皇上,安小主16,翻过年就该17了。”
祁阎看着手中的折子,没什么兴趣地丢到一旁,意味不明地说:
“还挺显小。”
说完这话,他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后院走了。
张德全松了口气,听皇上最后的语气,应该是对他的回答挺满意。
所以,皇上在那独自纠结一晚上,是在纠结安美人的年龄?男人不都是喜欢年轻活泼的妙龄少女吗?怎么听皇上那话的意思,安美人比他判断的大一些,他好像还挺开心?
平稳睡了一整夜,安染精神好了大半,那种头重脚轻的眩晕感减轻许多。
她缩在被窝里,听着屋里熟悉的动静,知道是彩衣彩梨,便没什么顾忌地说:
“彩衣彩梨,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我亲了皇上。”
“果然是梦。我这么正人君子,怎么会可能轻薄皇上?。”
“这被子有味道……好像皇上的味道……奥,我好像还梦到皇上抱我了。他长得真结实,就是有点硬,脸贴久了,硌得慌。”
“唔……我到底在说什么,你们怎么不说话?还有,我真觉得这被子味道不对……”
何止是味道不对,花色,样式,材质都不是她那里可比的。
安染眨着惺忪睡眼,目光逐渐清明后,心却不断往下坠。
瞧眼前这明黄亮眼的床幔,普天之下,试问还有谁敢用?
这不是清风苑。
她是在皇上寝殿,睡着皇上的床,盖着皇上的被子,当然味道不对。
刚才说的那些,不是梦,是……真的。
一道颀长的阴影投映在明黄床幔,随着脚步声不断逼近,最后坐在了床沿。
安染面朝着里侧,可她知道,坐在床边的人是皇上。
难怪彩衣彩梨没回应,敢情皇上也在。也就是说,他听到了她刚才说得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