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画扇依旧打理着那间花店。
花店是几经辗转,一个曾经的同学经由她大学室友托付给她的。
赵黄秋。
对于这个名字,她几乎没什么印象了。
而他,便是这间花店的主人。
听室友说,赵黄秋如今早已经跳脱出了龙烟市去往了更繁华的都市发展。
在室友提及到赵黄秋的时候,不禁有种钦佩不已的神情,赞许的言辞,更是层出不穷。
也是,毕竟年少有为,依托于丰厚的家底作为跳板,再加上本就出众的头脑,让赵黄秋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跻身为成功人士之列。
如今的他,听说在帝京城里混的风声水起,颇有地位。
但显然,无论大学室友在自己面前如何捧高赵黄秋这个人,陈画扇都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赵黄秋是谁,她都不曾记得了。
再者,他如今成就如何,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坐在花店的落地玻璃窗外,陈画扇埋头看书,面前摆放着一杯咖啡,时不时看累之际,会思绪飘远,漫不经心搅动咖啡。
窗户外,临近马路的花园里,被陈画扇悉心打理成了一处极为繁盛的花园。
篱笆内,错落有致的种植满了向日葵,贴着墙角的地方,则是爬满了盛开的蔷薇花。
路的那头,便是一望无际的麦田。
夕阳洒落,便是一片数不清的淡淡金黄色泽,颇有诗情画意。
店名是她后来自己取的,‘花田半亩’。
字迹早已经掩盖在一朵朵盛开的蔷薇花之下。
这种宁静的生活,她一向都很喜欢。
怔怔的望着窗户外,她在等他来接自己下班。
……
入秋以后,花店的生意并不好,再加上位置有些偏僻,所以一天下来,陈画扇只卖出去几束花。
她清楚的记得,今天早上,来了一对儿情窦初开的青涩男女。
少年囊中羞涩,左挑右选,最终只选择了一束昨天剩下的略显枯萎的打折玫瑰。
但女孩在接过那一枝玫瑰后,清秀的眉宇之间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个场景,就好比当年她和李青雀第一次去花店一样。
一个想着讨她欢心,一个想着为他省下所剩无几的生活费……
于是,
陈画扇又送给两人一大束花,各式各样的,都是她提前精心包装好的。
看着两人牵着手离去,笑意在陈画扇的嘴角荡漾起来。
好在,她和他,也有过这种经历。
中午的时候,是一对上班的中年夫妻匆匆而来,男的兴许是上班赶时间,匆匆拿起一束花塞进女人的手中,付了之后,两人就钻进了车中离开。
临近傍晚,则是附近的一对时常来散步的退休夫妻,白发苍苍,他们两人,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买上一束花,每天都选不同的品种,别有深意。
……
好在,花店的主人赵黄秋并不在意是否盈利,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个人为他看守花店。
所以,陈画扇除了做好分内事情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下午照旧收拾东西,负责给鲜花喷水保湿,而后取出猫粮,喂给那只被她收养的猫咪。
等收拾好一切,锁上店门。
双手抱着书,静静的矗立在路边上,等待着李青雀的到来。
……
不多时,一辆气焰嚣张的敞篷跑车,带着刺耳的啸叫声行驶而来。
这辆一看造价就极为不菲的跑车,最终徐徐的停在了陈画扇的面前。
陈画扇微微蹙眉,兴许是坐在驾驶室上的那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投射而来的灼热目光让她很不舒服,于是,将头偏转了过去。
那年轻人的目光,不曾有丝毫的收敛,在凝视了许久之后,最终化为了嘴角的一丝自信的笑意。
他起身,推开车门走下来。
直到双脚站直落地,才能将他的身高优势展现出来。
他有着异于常人的身高,但看起来并不突兀,兴许是常年健身导致的肩头和身板都十分宽阔的缘故,导致他比起寻常同龄人显得更加高大,这种身高和身材,相得益彰。
再加之西装革履,处处细节都十分注重且考究,让年轻人无形中散发出一种锐意的气息。
意气风发,不过如此。
下车之后,年轻人对着陈画扇点点头,而后径直朝着花店走去。
陈画扇大概将其认作是某个慕名而来的顾客,只是平静解释道:“实在是不好意思,现在已经下班了,想要买花,得明天才行。”
已经走到花店门口的年轻人顿了顿,转过身来,微微一笑,
“画扇,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连我是谁都忘记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对方神情之中挂着几分大为受伤的样子。
陈画扇眉头紧锁,凝视着端详了对方许久,终究是没能认出来到底是谁。
兴许是某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亦或者是多少年前的曾认识过的人?
她有个特点,对于不重要的人和事情,向来不去加深印象。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