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门下高足几乎都尽数围绕在自己身边。
无形中让孟繁泰心中底气多了不少。
四下环视一番,人头攒动。
有几位崭露峥嵘头角的年轻人,更多的则是平步青云的中年人……
而这些,都是他孟繁泰一手栽培出来的门生!
“数十年白云苍白,再回首,竟然是如此一幅蔚为壮观的景象啊!”
孟繁泰心情不禁大好,有这么大的底气支撑着,这座东海市,试问谁敢和自己作对?!
“老师,此前我托人去联系了东海报社的邵知华。”
有人起身说道。
孟繁泰嗯了一声,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缓缓说道,“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邵知华当年也是东海大学毕业的,且这些年来,和他没什么过节吧。”
邵知华这个人,曾是那种孟繁泰都懒得去点拨的‘庸才’之列。
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角色,能让孟繁泰记得名字,已经殊为不易。
“邵知华怎么回应你的?”
那人面色难看几分,“老师,邵知华说的话很难听,摆明了要和我们唱对台戏!”
实际上,当时邵知华回应他的是一句‘孟繁泰算个屁啊!’。
这已经算是相当大不敬的话了!
他想不出来,地位卑微如同蝼蚁一般的邵知华,从哪里来的底气敢这么和孟繁泰硬碰硬!
“到底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有人拍着桌子怒斥起来。
其中,当属半个知情人的柳青峰蹙眉起来。
他突然想起了前几日得到的一条从枢密院传来的模棱两可的消息,内心开始犯嘀咕起来。
事实上,以他这种地位,能从枢密院得到消息并不稀奇,奇怪的是,那条消息说的很模糊。
柳青峰接过话茬,开口道,“老师,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哦?谁?”
柳青峰沉吟片刻,将自己心中的猜想道了出来。
“前段时间,我得到来自于帝京城枢密院的一道密函,说岭南的小贝勒爷要出山了。”
这个消息,反而让孟繁泰足足愣了片刻,“确有其事?”
孟繁泰的视线越过柳青峰,反而将询问的眼神投向了许隘山。
许隘山缓缓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许隘山也同样收到过这样一份密函。
孟繁泰微微沉吟起来,岭南那位前朝贝勒爷龚文泉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即便是他孟繁泰都得认真掂量掂量。
孟繁泰的隐居山林,只不过是一座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清凉山,而那位贝勒爷潜龙在渊的地方,可是岭南的数百座巍峨大山,而大山所及之处,尽数都是这条岭南恶蛟的地盘。
相比而言,孟繁泰不过是一条孱弱的地头蛇罢了,龚文泉才是那条翻江倒海的大蛟!
孟繁泰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难看起来,心底也在打鼓。
如果,那位年轻人当真是龚文泉的养子,那位传说中的小贝勒爷的话,那么他如今的举动,无异于是在以卵击石!
孟繁泰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的发白,心里在盘算着对策。
一个龚文泉,就已经名声狼藉,让人闻风丧胆,而他的养子,小贝勒爷的名声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孟繁泰猛地抬头,盯着柳青峰,问道,“他,当时交代你什么话?”
之前,因为自己的狂妄自大,下意识忽略掉了这些话,如今,后知后觉的孟繁泰才猛然回想起来。
察觉到恩师面色不对劲儿的柳青峰硬着头皮,低声道,
“他说,给您一个小时时间,滚去见他,不然就是……”
柳青峰没敢继续说下去。
孟繁泰长叹一口气,蓦然觉得双脚发软,颓然坐在藤椅上,两只手搭在扶手,补充道,“是死吧……”
柳青峰默不作声。
事实上,从开始到现在,早已过去一个小时了,想要后悔都没机会了。
当初,他想和盘托出给孟繁泰,可架不住孟繁泰架子摆的太高,根本不给自己机会……
孟繁泰双眼瞪着天,喃喃自语起来,
“难怪,这种飞扬跋扈的嚣张气焰,天底下也唯有那位小贝勒爷敢这么说出口了……”
“老夫当年敢破口大骂北鸿王,也算得上是人生巅峰了,可平心而论,对于那位盘踞在岭南的恶蛟龚文泉,却独独不敢骂一个字……”
至于原因,大概都心知肚明。
一则,恶蛟龚文泉太臭名昭著,且杀人如麻,孟繁泰再有胆子也不敢恣意妄为,因为龚文泉真敢杀了他,二来,则是那位北鸿王虽然脾气也不太好,可终究还是个不随意杀生的人。
所以,孟繁泰当初敢破口大骂北鸿王,反而正是看准了对方无暇他顾甚至说根本没把他这种蝼蚁放在眼里这两点。
可实际上,龚文泉的行事作风,在孟繁泰的眼中,才是更惊悚可怕的!
“青峰,还有没有机会,能见到那个人?”
孟繁泰问道。
柳青峰摇了摇头,局面走到如今,几乎是死局。
“如果对方当真是龚文泉的义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