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笃信,这个世界上有胆子敢当着陈开甲的面子杀自己的人屈指可数。
那位北鸿王算是不折不扣的一个!
只是,神垂死已经过去了小半年光景……
按理说,那位寂寂无声的北鸿王大概率已经死了。
可当这个几乎不可能的概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席卷全身上下的则是一股苍白无力。
眼前此人自报身份的那一刻,陈枭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个惊悚的事实。
自己活不了了!
惊悚和恐怖一遍遍不断冲刷着他的心头,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消化……
让陈枭惊悚的并非是死那么简单的事情,而是曾经他都觉得几分名不副实的北鸿王当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等待他的似乎只有……引颈就戮!
就是这么有心无力!
曾几何时,陈枭觉得自己靠着一张东海陈家所给予的保命符就可以横着走,殊不知如今,要当着爷爷的面子踩死自己!
李青雀懒得再看向陈枭一眼,转而看向陈开甲,“就,不打算再求情一下了?说不定,我善心大发,会……”
脚下微微用力。
砰!
陈枭的脑袋瞬间在李青雀的脚下直接炸开了花。
李青雀扯了扯嘴角,笑道,“说不定,我会饶他一命呢?”
戏谑的语气。
哪怕对方站着的是东军部之主陈开甲!
事先,许多不知情的人似乎都笃定了一个结果,陈枭不会死!
可陈枭的突然暴毙,反而让众人都不禁为之倒抽冷气,让人难以相信。
似乎,那个年轻人根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在众人眼中看来,这场闹剧大概率到此就应草草收场了。
不时有人心头叹息,本该风风光光的寿宴,会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虎头蛇尾。
相反,
陈家上下,从头到尾都未曾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的表态。
哪怕陈枭当众惨死!
一旁以陈开甲为首的人尽数沉默,陈月月等陈家嫡系亦是如此。
像是心照不宣一般,等着那位雪袍搭肩的年轻人出气。
能预测到的是,不久之后等消息传开,东海陈家的地位将会一落千丈,被人所嗤笑兴许只是小事情,保不齐……甚至会跌落甲字头行列。
陈开甲转身便是要离去。
面色浓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的陈玄洲跟着亦步亦趋,想要逃离这个重重心理重压的环境。
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待!
“儿子,留下。”
随着两人转身欲要离去,淡淡的话从背后飘过来。
岂料。
这句话,让刚刚回暖几分的气氛瞬间又跌落谷底!
已经背过身去的陈开甲双手攥的发白,陈玄洲更是下一刻直接僵硬在当场。
还来?
众人也跟着头疼起来。
这哪里是打脸东海陈家,简直就是没把东海陈家放在眼里过!
泥菩萨还有三分烟火气,如今已经死了一个陈枭,难不成还要再死一个陈玄洲不成?
此时,
有见势不妙的客人开始识趣的退场离开。
看热闹有时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相应的也得付出一些代价……
有些热闹不能看!
很快,
整个场地几乎空荡荡了下来,唯独三楼还有一些稀疏人影。
……
僵立在当场的陈玄洲整个人如坠深渊,面色苍白如纸,冷汗肉眼可见的淌落。
“父亲,救我……”
只是陈玄洲看到的景象则是,自己父亲无动于衷,对于自己的求救更是充耳不闻。
一时之间,
陈玄洲方寸大乱!
先前,这个年轻人就放言让自己跪下说话,折辱事小,可如果他突然置自己于死地又怎么办?
眼睁睁看着私生子被踩碾而死,陈玄洲屁都不敢放一个……
“父亲……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陈玄洲哀求道。
如今这位中年的六神无主神态,哪里能看出他曾经是叱咤东海市的顶级纨绔样子……
眼见着陈开甲的身形逐渐消失在了转角。
陈玄洲大口喘息着,始终不敢回头看一眼那如同恶鬼一般的年轻人一眼。
李青雀遥遥站在远处,对着陈玄洲招了招手。
似乎在说,别磨磨蹭蹭,赶紧过来受死!
事实上,陈玄洲也猜不出来,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
大抵是年轻的时候作孽太多,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了。
陈玄洲打定主意不会上前去!
李青雀眉头挑了挑,露出几分不悦。
漫不经心踢开陈枭的尸首,徐徐朝着陈玄洲走去。
当走到陈玄洲面前,两步之遥外,已经承受不住压力的陈玄洲当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李青雀探出手,随意拍打着陈玄洲的脑袋,笑了一声,“还挺识趣的。”
陈玄洲咬牙不语,内心毛骨悚然,生怕下一刻此人会笑眯眯的捏断自己的脖子!
当然,对方也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