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节,万物出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惊蛰始雷,惊蛰出百虫。”
李青雀抬起头,看着头顶上天空,轻声道。
枯荷下,游鱼穿梭,泛起丝丝新绿。
天色依旧晴,却能听闻滚滚春雷。
……
就在韩阔离去不久,这处园林的小道之外。
有一位看不清楚的具体年纪的女人撑着一柄常年不离手的油纸伞,徐徐走来。
女人身材高挑,少女的眉眼,贵妇的丰腴口唇,外加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皆杂糅在一张脸蛋上,却毫不显得突兀。
她长相算不得多么出众,却无形中带着一股别具一格的气质。
澹台波若!
在澹台波若出现在园林小径之中的时候,所有人的视野都忍不住看向了她。
哪怕是那些见惯了美女的少爷们,在见到风韵犹存的澹台波若之后,依旧心中惊艳。
大概心中所想是,又是个奇怪的女人……
外人都说,陈开甲身边藏着一位男人的‘心头好’,这话一点儿不假。
陈月月本能的站起身来,恭敬道,“澹台阿姨。”
澹台波若低头收拢起油纸伞,拎在身侧,慢慢行走。
直接无视了陈月月,被无视的后者反而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澹台波若在陈家出了名的脾气怪眼界高,东海陈家没一个年轻人能让入得了她的眼。
“澹台波若?!”
被陈月月点出复姓之后,有人这才恍然记起来。
澹台波若眼神飘落在了坐在亭台楼榭之下的那一袭雪白袍子之上。
路过李青雀身边的时候微微点头示意,李青雀视而不见。
澹台波若并没有表现出不适,此前她和李青雀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手。
但澹台波若也大概心中清楚这个年轻人的身手如何了。
如渊似海!
她自认为自己并非是他的对手,远远不够!
如今境界大抵半只脚迈入七境门槛的澹台波若,放眼整个东军部都是屈指可数,却不敢再试探面前这位年轻人的深浅。
此前李青雀出手接连打杀北军部的人,澹台波若一直都在旁观,冒着得罪北军部的风险。
似乎,在澹台波若的心中,这位敢直呼陈开甲名讳的年轻人比起整个北军部的份量都要足一些!
陈月月敏锐的捕捉到了澹台波若的这个微不可查的举动。
澹台阿姨,从没有对一个晚辈有过这么好的脾气。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岭南大贝勒爷的养子那么简单的身份?
陈月月默不作声,按捺住心头的疑惑。
澹台波若走到园林正中的凉亭之下,平淡开口道:“等下陈老爷子的寿宴将要开启,稍后各位可以入场了。”
说完,澹台波若转身离开。
期间,陆续有人起身,沿着园林小径从正门入场。
陈月月全程,都默默的跟随在澹台波若的身后。
几度欲言又止,面色逐渐惨白起来。
她这才发现,越是靠近澹台阿姨,心里承受的压力就越大,甚至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怪不得爷爷会说偌大的东海陈家如同大树中空,摇摇欲坠。
相反,对于澹台阿姨的示好,李青雀却视而不见,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姑且,当做他在托大吧。
陈月月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澹台阿姨……”
澹台波若‘嗯?’了一声,驻足在原地,高大的视野透过油纸伞的边缘,扭头看向陈月月。
“你是想问那个李青雀的身份?”
陈月月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澹台波若淡淡道,“我也拿捏不准。”
说罢,就大步继续走。
走了一会儿,澹台波若回头嘱咐了一句,“别轻易招惹他,很容易……会死。”
陈月月瞠目结舌,“他……这么强?”
之前李青雀强势镇压韩阔就足以看出几分端倪。
澹台语气转而冷淡,这个丫头心中所想,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只是,
无论是姿色身材亦或是相貌,陈月月都称得上是‘庸庸’,哪怕是将整个东海陈家当筹码,又能有几分胜算?
换言之,东海陈家能被李青雀看得上眼?
澹台波若逐渐失去了耐心,加快脚步,“陈玄策、陈启、还有那个更上不得台面的陈冰河……如果可以的话,不介意再多加一个陈月月。”
陈月月愣在片刻。
看着澹台波若的身形逐渐远走,这才轻声喃喃道,“可我还是想去赌一把。”
陈月月本就是个擅长以小博大的人,哪怕是以自己作为筹码也在所不惜。
……
东海陈家刻意将人分为几等,并非没有缘由的。
整栋会场由此划分为了三层。
此前,一层二层相继走入其中落座。
至于第三层则是最后步入其中。
相比于拥挤的一层,三层则是更为奢华。
一位位帝京城身材煊赫的少爷千金们相继走入,便引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