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洒落街道。
略显冷清。
李青雀漫步其中，深吸一口气，初春的空气之中，带着翻新泥土的特殊芬芳。
此刻的北域，大概依旧大雪纷飞的时节吧。
李青雀走到了巷口，独自坐在路边的松树下。
点了一根烟，没有抽的打算，怔怔的看着香烟在指间一点点燃烧。
“大哥。”
不知何时，一个魁梧的身形落在了巷口中。
月华拉长了对方的影子，直至落在李青雀的脚边位置。
李青雀夹着烟蒂的手指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这一声大哥，一瞬间让他想起来许多人，而这些人，几乎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就连顾史慈，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从明天起，秀秀将要带着赵娟芳母女去帝京城治病。
而后，秀秀将一个人继续北上去西北。
不出意外，那个藏于西北腹地数年不见人世的暗棋将要出动，前去莽国。
至于他如今能否成事，李青雀反而并不那么关心了，如果侥幸不死，他和夏割掳两人之间，势必还会有一场交锋。
一如当年夏割掳和陆满弓争锋一般。
悄无声息出现在巷口处的人，正是徐野狐。
徐野狐并不清楚，前一刻李青雀心境的变化。
“回来了？”
徐野狐点了点头。
“洛阳李家，只来了李青灯一人，身边无其他人。”
李青雀闻言，点了点头。
徐野狐沉吟道，“我在想，要不要直接把李青灯顺手弄死！”
李青雀微微摇头。
洛阳李家和他之间的渊源，徐野狐大抵也清楚几分，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洛阳李家，大厦将倾罢了。”
李青雀不禁唏嘘起来。
前段时间，他便是听到几则虚无缥缈的传闻，不知真假。
洛阳李家的那位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家门的‘前朝武疯子’在洛阳李家中大开杀戒。
几次出拳，接连打杀了李家数十名嫡系子弟。
皆为一拳毙命！
对此，
洛阳李家的解释是，老祖从年轻时候起，就神志不清，不分敌我，这次发疯，不过是个意外而已。
言下之意，洛阳李家的老祖宗依旧生龙活虎。
洛阳李家的言之凿凿，李青雀对此只是嗤之以鼻。
“王爷，那位前朝武疯子，当真一点事没有？”
徐野狐问道。
徐野狐出身于西北拳家，徐家以八极拳而闻名。
而实际上，将八极拳发扬光大的人，却是洛阳李家的那位老祖宗。
因此，徐野狐对于那位洛阳李家的前朝武疯子十分上心，甚至想要有朝一日去找他问拳！
李青雀微微摇头，“命不久矣。”
继续缓缓道，“说是武疯子，实则是前朝的武状元，老头子自从当年心智受损之后，就被禁锢在了李家，寸步未出过家门，算起来到如今，已接近百年时间了。”
徐野狐默不作声。
李青雀侃侃而谈起来。
洛阳李家，甲字头世家，实际上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
李青雀这些年刻意忽略掉了洛阳李家的情报。
相反，他一直都在等，等那位几近作古的武疯子出拳！
按照李青雀的预想，他会出三次拳！
一拳递给囚禁他的洛阳李家，一拳递给强者，一拳留给自己！
坐在石阶上的李青雀，弯下腰，将烟头按在地上。
低声道，“可千万别死的那么早啊，最后一拳，说好的留给我的……”
即便李青雀并未亲眼见到他问拳洛阳李家的景象，可李青雀大概能猜测到神志不清的老人一定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当年教你练拳的小子，说好的学成之后来给老夫个痛快，你为何不来’！
想来，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不及了吧……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有些记忆，连李青雀都模糊不清了。
往事随风，飘零散落。
只依稀记得，洛阳李家人中，几乎都不敢接近的那个独栋小院子，如同囚笼一般，昏暗不见天日。
唯独，有个不服输的愣头青小子不信邪，非得一探究竟。
结果，才踏进门口，就被那位披头散发手脚锁着镣铐的老武夫一拳给打了出去！
那一拳，让那个毛头小子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
期间，孩子的爷爷过来看过一眼，说了一句‘由着他去’。
孩子的父亲赏赐给他了一句‘不知死活’。
可，
在那小子伤愈之后，还是不信邪，接连挨了几拳，也逐渐适应了。
从此，李家人私底下嗤笑道，老疯子身边多了个小疯子。
实际上，李青雀在老武夫甚至只待了两年时间，算不得学到什么拳法精髓。
倒是给他打下了不错的底子，以至于后来拜师，李青雀能后来居上，武道之上很快就追上了自己的师姐。
关于当年和武疯子之间的约定，李青雀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一直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