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雀起身,默默回到灵堂。
从顾清影手中接过来黄纸钱,一片片洒落在火盆里,化为卷起的一团漆黑灰烬。
赵娟芳每一段时间,都会拿起毛巾,给顾史慈的遗照和骨灰盒擦拭一番,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愈发珍惜为数不多和儿子相处的时光……
没等到秀秀回来。
李青雀反而等到了钟蓉的电话。
自从到了东海市,李青雀就和钟蓉陈志伟分道扬镳,再也没联系。
期间,
钟蓉数次电话催促,无非是想要李青雀尽快拿出给陈开甲老爷子准备的寿礼。
不过都被李青雀拒绝了。
眼下,距离那大张旗鼓的寿宴还剩下不到几日的光景。
钟蓉担心李青雀在糊弄她,毕竟东海陈家送去的请帖已经被魏纵横给撕碎了,若是贺礼还不到手,龙烟陈家大有白吃白喝的意思。
简而言之,她钟蓉丢不起那个人!
李青雀毫不犹豫的挂断了钟蓉的电话。
此时心情不佳,他怕到时候钟蓉再不知死活,自己就真动了杀心。
不多时,
秀秀回来了。
这次回来,带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关于东海陈家的,一个则是关于一个消失很长时间,不知姓名的人的。
陈开甲从别地匆匆赶回东海市,得知陈家子弟为了自己区区寿宴,恨不得举全城之力大操大办,顿时大发雷霆!
可木已成舟,东海陈家的子弟早于半年前就在悄无声息的筹划这场八十大寿!
本想着,会给陈老爷子一个很大的惊喜,最不济也能博取几分好感,实际上并没有!
陈开甲老爷子动手将两个儿子软禁起来,对外宣称,让他们在家中好好反省!
当李青雀听到这则消息之后,不由冷笑起来,
“陈开甲到底是个看的清局面的人。”
秀秀亦是冷笑,“谁说不是呢。”
到底是一旁的徐野狐有些迷糊,一脸疑惑。
秀秀解释道,“陈开甲应该是料到了有了不得的‘大人物’来到了东海市,为了以防万一,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软禁起来,是怕他们不长眼,万一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物,会死!”
李青雀点头,“是这个道理。”
陈开甲这些年一人坐镇东军部,如同藩王一般,甚至常年不去帝京城述职,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李青雀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陈开甲固守一隅,只安心经营着战事最少的东军部,实际上东军部的整体战力比起南军部还略高一筹,换言之,在东军部就是他的一言堂,他足以建立出一些情报眼线。
李青雀降临东海市,陈开甲未必没有察觉,只是他可能不知道降临在东海市的这位‘大人物’究竟是何人?!
秀秀继续道,“至于第二件事,是关于莽国的。”
李青雀闻言,神情泰然。
徐野狐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莽国都城,前几日杀出一个人,连续挑翻了几号争夺大汗位置的候选人,几乎都是碾压的姿态,莽国人本以为此人志在成为下一任大汗,殊不知此人挑翻几人之后,扬长而去,似乎要南下。”
自从莽国上一任大汗死后,内部逐渐有了分崩离析的兆头。
李青雀实则内心十分佩服那位敢和自己以命换命的‘大汗’,此人雄心壮志,想要铁蹄南下,吞并放眼所见的任何版图。
诚然,他实力和城府兼备,不然也不能成为严格意义上第一位统一莽国的枭雄!
可惜的是,他死的早,且后继无人。
自从上一任大汗死后,莽国开启内耗,都想博取那大汗名号。
树倒猢狲散,莽国此时此景,一如当年没有李青雀横空出世的南边帝京城。
几乎可以说是如出一辙,所有的精力几乎都消耗在了内斗中。
当然,眼下也勉强算是半斤八两。
“此人,是不是戴着草帽,肩头扛着一杆铁枪,枪头挂着酒葫芦?”李青雀开口问道。
秀秀点了点头,“主子你认识他?”
李青雀不置可否,只是说了三个莫名其妙的字:
“大青衣!”
“那个人,很危险!”秀秀沉声道。
敢一人挑翻莽国数个高手的存在,想想就知道能有多恐怖。
李青雀反而漠不关心对方是否构成威胁,只是笑道,“他,不是莽国人。”
秀秀徐野狐一脸疑惑。
李青雀又道,“自然,也不会是我们的人。”
“我和他,大概算是亦敌亦友的关系吧……”
李青雀轻声道,接下来再没有多解释什么。
神情追忆起来。
在李青雀坐镇掩云关的时候,他曾经私下里离开城头,和此人交手过数次。
胜负皆有,若是不分出生死,谁都不清楚到底是谁会技高一筹。
不过,说起来,此人手中的一杆铁枪,杀伤力极大,让李青雀吃尽了苦头,不过他的刀也让对方没好过。
久而久之,两人关系就变得极为怪异起来。
打架的时候,拳拳到肉,不会手下留情,乃至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