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码是北鸿王戒!!!
吴垠死死的盯着手中那枚狰狞龙首戒指。
一枚不起眼的戒指,此时躺在他手中,似乎比铁水还要烫手。
王戒,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吴垠在东海市确实小有权力不假,可比起这枚戒指的主人,似乎自己也只能算是个屁?
世人都传闻死的不能再死的北鸿王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当然,寻常人认为北鸿王死了,可身处高位能接触到不少讯息的吴垠自然不会这么认为。
他从掌控的细枝末节中推断出,北鸿王还在苟延残喘,甚至还不如活着……
这些都是他无聊中得出的结论而已,毕竟北鸿王是生是死,管他吴垠屁事?这辈子注定撞不到这位叱咤风云的‘过气’王爷……
很不凑巧的是,今晚似乎真让他给碰上了……
吴垠面容上的怒意,一点点被蚕食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常见的赔笑。
北鸿王出现在东海市代表着什么意图?
吴垠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似乎在心里掂量着,是不是要跪下去。
对于这位‘过气’的王爷,别说是吴垠不当回事,甚至连他一手打造出的北军部都在考虑,是否要把北鸿王被‘除名’……
当然,一个沈重典办不成这件事情,如果他敢除名,说不定北军部的某些忠心耿耿的部将就要造反了!
李青雀没功夫和吴垠做无谓的‘心理拔河’,神情冷漠道,“吴域长,本王今晚可是一点儿都睡不着啊,无聊到很想杀几个人助助兴才行。”
杀几个人助助兴?!
李青雀淡淡的话落在吴垠的耳朵里,他可不敢将这些话当做是随口说出来的。
因为,对方真的敢!
扑通!
吴垠内心终究绷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王爷……小的犯了什么事情?请王爷明示……”
他双手托着那枚烫手的龙首戒指,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吴垠哪里做错了,他心里大概能猜测出几分,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毕竟,今天一整天,他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去顾家象征性的露了个面。
顾史慈是在北军部战死的不假,可北鸿王犯得着为了一个无名之辈来东海市?
天底下,又不是任何人都喜欢翻阅那本好事人编纂如野史一般没多少代表性的《百将谱》,更不会从那么多名字中去独独记住一个叫顾史慈的家伙。
所有人大概也只记住一个叫北鸿王的年轻人吧……
李青雀缓缓将那枚龙首戒取出,擦了擦,重新戴在手上。
冷笑起来,“别给本王耍那点小心思,以为有东海陈家做靠山,你就可以高枕无忧,甚至可以和本王平起平坐?”
吴垠否认,直言不敢。
东海陈家确实有实力和这位跌落神坛的王爷硬碰一下,可不代表他吴垠敢!
“明天,记得将那抚恤金给送到了。”
吴垠暗自呼出一口气。
果然是抚恤金的事情,归根结底,抚恤金的事情还是有人授意他这样做的。
李青雀淡淡转身,临别之际,只留下一句话,
“明天,你最好拿出点诚意来,否则让你脑袋搬家,陈开甲亲自来说情都没用。”
李青雀走后。
惊魂未定的吴垠缓缓瘫软在地上。
不管他以前多么不在乎这位过气的王爷,可实际上亲自面对的时候,可谓是一泄千里,大气不敢出一口,甚至连半分忤逆的想法都不敢生出来。
吴垠想到这里,不禁苦笑起来。
……
等李青雀回到顾家的时候。
前堂里,灯火昏黄,气氛压抑。
赵娟芳坐在一条长凳上,背靠着墙壁,仰头怔怔,时不时会突然凄惨痛苦起来,却已经无泪可落。
老妇人这一辈子,只在做一件事情。
拉扯儿女长大成人,争一口气。
唤作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吗?
实际上,这句话顾史慈也常常挂在嘴边上。
所以,他战场上从来最搏命拼杀的那几个人之一。
当年的掩云关一役,最先叩开大门的就是他,满身鲜血坐在城头上大口喘息的那个人也是他……
算起来,当年的八百白袍,如今只剩下几人,顾史慈这一走,又少了一个……
那个向来喜欢插科打诨的孔老六,总是喜欢拉着顾史慈这个憨头给他绘声绘色的讲一些荤段子听。
那时候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并不想听孔老六的风花雪月过往,而是喜欢看顾史慈那一脸通红的模样。
顾清影歪着身子,依靠在赵娟芳的肩头,她神志浑浑噩噩,并不清楚母亲为什么恸哭,只知道母亲很憔悴很压抑,娘哭一声,她亦是跟着哭一声……
少女本是大好的年华,却变成了如今这幅不知天冷穿衣,下雨回家的境地。
赵娟芳看着蹲在门口,往火盆里不断扔一张张黄纸钱的年轻人。
儿子顾史慈不善交谈,她一早就清楚,能让他看重的朋友的人并不多,但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