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拜年。
按理说，北方是在凌晨十二点之后就会有人登门拜年，以显示对长辈和亲朋的尊重。
只是，
陈家自始至终，这么多年来，鲜有人会登门拜年。
可谓是寒酸的很。
倒也不是没什么亲戚，而是这些年，亲戚的情分都被钟蓉给陆续败光，哪怕钟家的那些亲姐妹也就此断了往来，钟蓉夫妇又不自知，甚至颇有几分引以为豪的情绪。
不仅仅如此，前后这么多天，除了陈志伟那几个交情不错的同事外，几乎无人登门拜访，钟蓉这么多年来，甚至连个说心里话的朋友都没有，当真是‘茕茕孑立，孑然一身’。
陈家上下，每逢过年，夫妻两鲜有不吵架不打架的时候。
从小到大，陈画扇都习以为常，只是今年总算过了个安静年。
陈家尤为冷清，往年徐敖等人会碍于往日情分过来寒暄一下，今年算是彻底没了影。
钟蓉躺在沙发上，脸上缠着厚厚一层绷带，哀嚎连连。
陈志伟坐在很远的桌子上默默喝闷酒。
这种没任何味道的年，两人习以为常了，过年这种隆重的节日，对于这一家人来说，无非是多吃点好东西的平常日子罢了。
对于别人来说阖家欢乐的团圆日子，对于这家人来说，无比的煎熬。
东海陈家自从上次象征性的送来一副请帖之后，便是再音讯全无。
一连几日，钟蓉都在家里催促陈志伟，让他尽快和东海陈家取得联系。
可，人家摆明了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况且如今的龙烟陈家和东海陈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今又有什么资格让东海陈家高看一眼？
陈志伟灌了一口闷酒。
心中五味杂陈起来。
倒也不是他不想攀高枝，实在是东海陈家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啊……
陈志伟心头苦笑一声。
此时，钟蓉不合时宜的冷笑讥讽声音传来，
“陈志伟，瞧瞧你那点出息，狗屁不是的玩意儿，那么大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你都不去抓住，当真以为天上掉馅饼啊，能不偏不倚砸进你嘴里？！”
“哪怕是砸进你嘴里，你不跪下吃，也得给你崩碎几颗牙！”
讥讽的时候，钟蓉扯到了伤口，发出一连串的哀嚎声。
陈志伟面色阴沉如水，斜眼瞥着钟蓉，“你怎么不去跪下去求东海陈家？”
钟蓉信誓旦旦骂道，“又不是我钟家的亲戚，凭什么让我不要脸去求人家？！”
陈志伟呵呵冷笑两声。
钟蓉还不解气，“你和那个残废李青雀一个德行，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那个残废哪怕是知道一点好歹跪下来求我，我都不至于这么看不起他，到时候和东海陈家攀上关系，还不是他跟着鸡犬升天？”
“那点不值一提的骨气和尊严，在陈家眼里就是个屁而已，李青雀是个没眼力见的东西，你陈志伟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去！”
陈志伟默不作声。
自家如今这种不择手段的攀谈关系的手段，和李青雀对龙烟陈家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不成一次次热脸贴上冷屁股？
还是说，让自己跪下去求东海陈家赏赐给自己一点机会？
按理说，都是一家人，自己厚脸皮去求东海陈家，不至于不给自己面子吧？
陈志伟一时之间拿捏不住该如何是好。
钟蓉见到陈志伟对自己爱答不理，吼道，“转眼就到了陈老爷子的寿辰了，咱们的礼物准备如何了，别到时候空手而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陈志伟眉头拧起来。
龙烟陈家如今彻底沦为寻常家庭，说实话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陈开甲老爷子是什么身份，寻常的寿礼哪里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陈志伟也不想拿那些‘自取其辱’的礼物，可如今想要拿出来什么值钱的东西又囊中羞涩，一时之间有些为难起来。
反倒是钟蓉心思活络几分。
冷笑道，“不还有个便宜‘女婿’吗？”
说话的时候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算起来，陈画扇和李青雀住在一起，已经有小半个月了，甚至连过年都不曾露面，只是简单发了条短信问好，这让钟蓉内心十分不爽。
“你的意思是……”
陈志伟蹙眉问道。
钟蓉呵呵讥讽起来，“少在那里给我揣着明白装迷糊，你那点心思我能看不出来，只是帮你说出心里话来罢了。”
被拆穿了‘小算盘’的陈志伟也不羞恼，只是冷眼看着钟蓉。
他确实一早就把想法打在了李青雀的身上，只是碍于颜面不好意思说出口，如今经由钟蓉嘴里说出来，反而没什么心理负担。
钟蓉道，“那个残废不曾是什么北军部的将种吗，难道这么多年，手里也得有点值钱的东西？”
陈志伟点了点头，“可，他能愿意？”
钟蓉冷笑起来，“你管他愿不愿意，他想沾光，想要和陈开甲老爷子攀上关系，不得付出点代价来，难道真想吃软饭白食？以为咱们家的光是随便什么货色的人都能沾染上的？”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