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四下站了许多拘谨的人,有很多生面孔,都定定地看着她,似乎在想这个突兀冒出来的小姑娘是谁。
大堂里唯独三个人坐着。
其中一个是高台上的知府唐和秉,另一个她没仔细看。
而最后一个——
右侧最上首的座位上,着墨青衣袍,系着白玉腰带的矜贵男人将手中杯盏搁下,动作冷淡。
杯盏底座触碰桌面,发出一声极轻微的磕碰声。
柔兰听到这声响,抬眼看去。
下一刻,她心中一喜,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自发跑了过去。
“二爷。”
到了男人身边,她才小声唤了一句,拉住了他的衣袖。
——这里除了哥哥,她就只能“投靠”二爷了。
哥哥没说话,她不敢过去。
祝辞神色这才缓和了些。
站在座椅后面的赴白也大松了口气。
他看得真真的呢,方才柔兰一走进来,二爷其实就看见了,二爷本一直盯着她,应是以为她走进来就会看见他,可谁知二爷都快在她身上盯出个洞了,柔兰还是没看见他。
方才二爷眼神都沉了,吓得他恨不得亲自将柔兰拉过来。
还好柔兰终于看见二爷了,不然……
大堂中很是安静,除却唐和秉翻阅案卷,以及和师爷低声交谈的声音,便没有其他声音了。
大家似乎都在等待什么。
祝辞将小姑娘的手握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片刻后,抬眼看向她,“累不累,坐着?”
柔兰正四处悄悄打量,听见他的话,看过去对上他深黑的眼。
分明他只含着笑,眼里毫无旖旎情绪,可就是看得她没来由地一僵。
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不要。”她立即道。这儿哪还有多余的位置,她才不要坐他腿上。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有人进来,跪下回禀道:“知府大人,人带到了。”
这句话一落,大堂中的气氛霎时凝重沉肃起来。
唐和秉放下案卷,肃容道:“带进来。”
衙役押着两个麻布衣裳的人进来,那两人腿打着颤,才被衙役放下来便腿一软跪到地上,哭嚎着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都是良民啊……”
“肃静!公堂之上企容尔等喧哗,待本官问清楚了自会定夺!”
唐和秉拔高声音斥责,末了,看向顾忱,沉声道:“顾忱,你有何事要报?”
顾忱跪下。
他垂落身侧的手紧紧握起,声音自齿缝中挤出,字字刻骨:“草民顾忱,今日上呈冤牒——我朝庆王岑钧,为隐瞒于东溪私自打造兵器之事陷害我顾家侵吞酷银……”
“我顾家清清白白,我父顾鹤亭为官清廉,勤勤恳恳为百姓谋福,更是从无谋取半点私利,只为求有朝一日告老还乡安稳度日,却枉遭此等小人构陷,落得举家被抄的下场!”
“圣上心怀天下,却被小人蒙蔽,此等冤假错案,若不能平反,岂能平民愤!”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满堂皆惊。
那两个哀哭嚎叫的人被震慑住,战战兢兢,抖成了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