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念。”……
埋首在他怀里的小姑娘闻言, 只低低地唔了一声,纤长的羽睫低垂着,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祝辞看出她心情低落。
没想到如今竟连他的话, 都视如无物了, 今日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
祝辞微微沉了些视线, 捏住小姑娘的下巴, 把她的脸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柔兰接触到男人那双轻易能洞察人心的眼睛,心中不自觉跳了一跳, 在他手中别开视线, 看着床顶上悬着的穗子一晃一晃。
祝辞睨着她:“也不跟我说?”
“没有。”
柔兰小声说完,忽然从他的手里挣脱出去, 随即似是大着胆子, 重新抱住了他。
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轻轻响起来:“二爷。”
祝辞淡应了声。
柔兰注视着床里, 瞳仁有些空, 不知道在想什么:“云娘子是不是死了。”
祝辞抚在她发上的手忽然一顿,神色不变,面无表情。
好半晌才道:“是。”
这个字一出口, 祝辞便能清晰地觉察到怀中温软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下,也许是因为害怕。
柔兰对婵云的感情很复杂。
按常理来说, 她应该是不喜婵云的, 毕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婵云就处心积虑地陷害她, 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恨不得踩她几脚。
婵云追求利益和地位,想尽办法进了祝延的院子,虽然手段低劣了些, 但至少如愿以偿地成了祝延的妾室,摆脱了丫鬟的身份。
婵云已经死了,若要论起来,她此时应该感到痛快,这样心肠歹毒用尽心机的女人消失,应该是让人拍手称快的事情。可她现在除了茫然与恐惧,其余什么都不剩下。
她从前虽然知道,像祝家这样的大家族,背地里暗潮汹涌是常有的事情,悄没声息地处理掉一个下人自然没人管。
可如今这些事情真真切切地摆在面前,逼得她不得不去看。
一个妾室就这样被处理掉了,轻而易举,连一丝水花都没有激起。
地位比丫鬟小厮高的妾室尚且如此,更遑论其他人呢?
柔兰失落着,忽然问了句:“这件事情……若换作二爷,会如何做呢?”
“我身边不会有这样的人。”
祝辞道。
他的声音带着漠然,柔兰隐约从中听出了一声狠意。
她的心脏仿佛被一个小锤子敲了一下,震得她回不过神。柔兰松了力道,慢慢坐起来,看向祝辞。
他并没有看她,视线落在远处明灭的烛火之上。
柔兰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二爷了。
“那二爷觉得婵云该死吗?”她蹙眉。
祝辞不知想到什么,唇角扯起讥讽的笑意,缓慢道:“她自然该死。”
婵云自然该死。
先不论这女人是怎样恶毒的秉性,做了多少构陷人的事情,进了祝延的院子,还妄想利用把柄威胁他给她保护……
就说她曾经对他的小姑娘做过的事情,就足以让她死一万次。
外头天色暗了下来,屋里点着灯烛,男人坐在床边,容貌俊美,分明是倜傥温雅如沐春风的身影,在烛火的映照下,却偏生透出若隐若现的阴鸷。
他自是祝家掌控一切的主子,手段干脆利落,毫不脱离带水。
本来她应该是很有安全感的才是,可如今却从心底生出陌生的感觉。
直到这一刻,她好像才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二爷——
习惯掌控的欲望,心机深沉,习惯于谋划。
往日那些温润如玉翩翩君子的模样,不过是外表的伪装罢了。她曾经以为的二爷,不是真正的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