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裘卿并未去叫醒顾漫青,而是靠坐在床边,莫不作声的看着她陪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顾漫青的眉头轻皱了一下,那覆盖着的鸦羽也微微颤动。
紧随其后,那双一直以来明媚的眼缓缓睁开,里面还带着些许的迷惘。
“裘卿……”顾漫青轻唤。
只有他们两人时,他们一向都是互称对方的姓名的。
顾漫青伸手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随后放开,墨裘卿的身影也越发清晰的倒映在她的眼中。
一觉醒来便能见到自己的心上人,这是一件何其有幸的事。
且在自己陷入睡梦之中,心上人就在身侧,想想便安全感满满。
顾漫青眼中含笑从床上起身往墨裘卿的身上靠去。
墨裘卿没有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顾漫青的秀发。
乌黑柔顺的秀发,像水一般在他的指尖流动着。
两个腻腻歪歪了一番,顾漫青这才态度认真开始问起了正事。
“那墨镜处置了吗?”
墨裘卿颔首,道:“谋朝篡位如此大事儿,自
然是处置了的,只是他半道醒悟,又当着众目睽睽之下让属下护你们离去,在我面前认错,让我一时杀不得他。”
墨镜虽说有错,但还算没把路走得太绝,他为人又聪明,后续完全让墨裘卿不能轻易取他性命。
不然必然会引起民心溃散,臣子惶恐。
他们会认为他们的陛下过于狠毒残暴,不够宽宏仁善。
“我明白。”顾漫青靠在了墨裘卿的肩处,轻轻磨擦了几下。
她清楚也理解墨裘卿的不易。
墨裘卿揉了揉顾漫青的头,又说:“荆州一事,到此为止,我们不可在外多耽搁,明日就该回京了。”
“明日就准备回去吗?”顾漫青小脸微怔:“那姚伶虽说目前伤口包扎好了,但我还是挺担心她的。”
那女子温柔且又明理,在荆州一事上帮助了他们良多,若是没有姚伶,墨镜弄不好就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你既担心她,那我们走时就去看看她,到时回了京再派几个御医下来,会没事的。”墨裘卿说。
顾漫青闻言点了点头,也只能
这样了,而且呆在墨镜身边,对姚伶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墨裘卿目光直视着不远处的青花瓷瓶,花纹繁琐,夺人眼目。
他从一开始的轻松肆意转到眉头微蹙,他说:“京都不久之前传回消息,李太尉知晓荆州事败,已集结数万大军,准备强行逼宫。”
“什么?他竟准备逼宫?”顾漫青很是惊讶,墨镜目前都倒戈了,李太尉还准备逼宫,他就不怕当他登上这高位后名不正言不顺,受万人唾骂,后人耻笑吗?
墨裘卿颔首,这消息是驻守京都的亲信传回来的,绝无半句虚言,也正是因此,墨裘卿这才急着明日就要赶回京去。
不然,顾漫青担心姚伶,再多待个几日也无妨。
顾漫青一脸的严肃,深呼了一口气说道:“这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竟还敢逼宫,我们明日立即就回去 。”
两人说完了正事,就招呼丫鬟送水进来给顾漫青洗漱梳妆,随后一同去看望受了五十军棍的墨镜。
墨镜此时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背后更是青痕交错,不久之前刚有大夫
来为他上了药。
“臣弟,见过皇兄皇嫂。”墨镜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行礼。
墨裘卿朝他摆了摆手:“不必,躺着吧。”
“谢皇兄皇嫂体谅。”墨镜闻言也不再乱动,主要是他目前也动不了。
他并非练武之人,这五十军棍放在军中的将士身上都够呛,又何况是他?
墨裘卿急着回京,也无心去和墨镜绕弯子,直截了当说道:“明日我和你皇嫂就要回去了,此次饶你一命,待你身体完好,便要好好治理这荆州,让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戴罪立功,可明白?”
“臣弟明白,臣弟谢过皇兄皇嫂。”墨镜躺在床上拱了拱手。
这和他先前所预料的,八.九不离十。
“你皇兄说完了,我也有几句话不吐为快。”待墨裘卿话落,顾漫青缓缓开口:“姚伶是个不错的姑娘,你与她情深意重,我相信你必会好好待她。”
“但墨镜往后行事且记三思而后行,莫要再让她为你忧心。”
顾漫青一顿语重心长的嘱咐完后,又说:“待过段时日,姚伶和
你的伤养好了,可带她来京都玩玩,我和你皇兄欢迎你们。”
顾漫青和墨裘卿两个人这也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先给了一棍棒,再给一颗甜枣。
这御下之术,可是被他俩给玩的团团转了。
“臣弟谨记皇嫂教诲,待我等伤好,我便带她上京,给皇兄皇嫂请安,叩谢皇兄皇嫂,再生之恩。”
墨镜说话滴水不漏,答应下了这件事情。
顾漫青见此也不再说其他,抬脚走向不远处的书案,拿起毛笔轻磨墨,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药方子。
这药方子是给侧妃姚伶调理身子所用,她的身子太差了。
待药方子写好,顾漫青将其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