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后宫不稳,人心难测的时候,墨裘卿平日便与皇后母族刘家不对付,此时更不会当这出头鸟,傻到在皇帝面前,为皇后抱不平。
“太子放心,皇后辛苦多年,皇上都看在眼里,定不会辜负你们母子二人。”
说了句场面话,墨裘卿便淡然颔首,甩袖踏入了御书房中。
皇帝正坐在御桌前冷冷看着刘家人呈上来的奏折。
刘大将军被禁足在府中,皇后的地位也被皇贵妃时时刻刻威胁着,刘家人群龙无首,顿时慌了,纷纷上书,要求皇帝给刘家一个交代。
殊不知,皇帝视他们为眼中钉许久了。
“四弟来了,快帮朕看看这些折子。”
这个时候,墨裘卿就派上了用场。
皇帝把奏折甩给他,有些头疼的按揉着太阳穴,龙目阴沉。
“这刘家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朕还没废皇后呢,这些人就叫嚣成这样,是想左右朕的政见吗?你猜猜,朕为何要立德妃
为皇贵妃?”
皇帝饶有兴致的盯着墨裘卿,期待从他嘴里听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惜墨裘卿对他的问话压根不感兴趣,漠然行了一礼,把折子原封不动放回了案桌上。
“皇兄的心思,岂是臣弟可以揣测的。皇兄是君,臣弟是臣,自然是皇兄说什么,臣等照办,恕臣弟不能猜。”
他说的滴水不漏的话,让皇帝有些扫兴。
不过皇帝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心烦的挥了挥龙袍衣袖,冷哼了声。
“朕还以为,你是能帮朕分担解忧的人,没想到,你也不行。”
墨裘卿声音冷淡,“臣弟不敢。”
他这副态度,让皇帝也不想再和他多说下去,捏了捏眉心,沉声道。
“行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朕再叫你过来帮朕分忧。”
皇帝沉甸甸的话语很有气魄,不过墨裘卿听了,眼睫都没动一下,还是冷静平静的行礼,大步离
开了御书房。
他墨袍金绣,在风中猎猎作响,棱角分明的容颜仿若雕刻而来,冷着一张脸,比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却更有气势。
御书房内,皇帝回忆着墨裘卿刚才的模样,脸色阴沉。
御前总管福安凑了上来,用扇子帮他扇风降火气。
“皇上,这四皇叔很得民心,如此又对废后一事多有回避,莫非他是有反心了不成?”
皇帝警告的瞥了他一眼,福安顿时闭上嘴巴,不敢说话了。
他看着满桌子的奏折,沉声道:“他到底有没有心思谋反,朕不知道,但如果他真的敢觊觎这个位置,朕也不可能再顾念兄弟之情了。”
皇帝语气中传来源源不断的寒意,让福安猛地打了个寒战,连忙躬身道:“皇上说的是。”
陪了德妃几日,等她的情绪安稳下来,顾漫青才回了自己的府邸。
躺到自己柔软的架子床上,顾漫青方才感觉到一阵轻松。
虽然近来皇帝都没
有来找她,但是住在宫里,她总是觉得很不安心,仿佛下一秒就有遭人陷害一般,哪里有自己府里来的自由自在。
她翻了个身蜷缩着,阳光照彻床榻,暖烘烘的让她快要睡着,这时,门外春儿走了过来。
“公主,国相大人前来探望您了。”
顾漫青从梦里惊醒,脑袋懵了一下,才想到国相就是她爹。
这段时间忙于五皇子和德妃之间周旋,差点忘记好一阵都没去看顾谏他老人家了。
估计顾谏的心思不在朝政上以后,就开始思女心切,看她一回府,就眼巴巴的寻了过来。
思及此,顾漫青连忙穿上鞋,步伐匆匆往花厅走去。
“快去把我爹迎进来好生招待。”
花厅内,顾谏打量着此处华丽却不失风雅的摆设,眼里满是欣慰之色。
以往他还以为这个女儿只怕是个失心疯,日后少不得让他头疼,没想到,顾漫青的成长速度让他惊奇。
一眨眼,都是能
拥有自己府邸的公主了。
不用再倚仗他这个老父亲的庇护。
这让顾谏又是开心又是心酸。
“爹。”
顾漫青踏入花厅,见到中央坐着的顾谏,含笑走了上去,亲自帮他斟茶。
“怎么想到亲自来这儿了,若是想女儿了,叫女儿去相府就是,何必专门跑一趟。”
听见女儿久违的声音,顾谏指尖轻颤,抬头望着与其母苏玉莹肖似的面容,呵呵一笑。
“我这不是怕你事多,耽误你的事了。今天过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顾漫青有些诧异。
顾谏自从打算辞官以后,就无欲无求闲云野鹤的,还是少有这么严肃正经的模样。
顾谏放下茶盏,理了理衣袖,“无他,就是想着你如今已是贵为公主,也到了年纪,可有成亲的打算?你若是中意四皇叔,我便帮你去谈谈,若是不想……满国都的年轻公子,你也可以随便挑选。”